“你不告诉我,我看不透你在想什么,总是猜错。”江景白垂着眼,“平时你就不爱和我说话,什么事都是一个表情,虽然每天一起生活,但是感觉你一直离我特别远。” “今晚你说了很多,我其实……挺开心的。” “草率提离婚是我不对,我开始也想好好和你商量来着,可是我刚组织好语言,你直接掉头去了公司,轻描淡写让我等你回来,我以为结婚离婚对你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 “没去公司。”南钺听他小心翼翼说了一堆,心头肉都快被掀翻过去,索性直接说了实情,“……只是出去冷静一下。” 至于为什么出去冷静,不需要额外解释,答案也不言而喻。 “工作是借口,骗你的。”南钺尴尬承认。 信息量有点猛,江景白花了两三秒才开始消化。 他咽住没出口的话,睁大眼睛看着身前山崩地裂都似乎面色不变的男人,有点不可置信。 南钺酝酿半天,用他一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更加让人不敢置信的话:“不是不爱和你说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景白眨了眼睛,左边拖鞋的鞋尖轻轻碰了碰右边拖鞋的鞋边。 “很想和你多交流,总找不到话题。”南钺说完停下,间隔好久又接下去,“比如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他往锅里加入适量冷水,合起锅盖,半晌听不到小青年的回应。 南钺动了动嘴角,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身后却突然伸来一只纤瘦白皙的手,安静拧开煤气管道上的阀门,下压灶具开关,锅下顿时冒出蓝莹莹的火苗。 南钺:“……” 刚刚心里太紧张,竟然忘记把煤气打开。 他正要窘迫,后腰突然被对方轻轻抱了一下。 江景白抱完对他说:“还可以在水里放一点盐,和一汤匙的菜油。” 这样可以防止面条糊烂黏连。 南钺从声调听出对方在不好意思,自己被搂过的腰侧也有点发热。 他点头。 放完油盐想到什么,补充:“好的。” 顿上几秒又补:“……加了。” 补完再补:“还要放什么?” 等他补满三句话,锅盖的透明玻璃都被蒸汽笼出一层水雾。 “这样就可以了。”江景白抿住嘴,在南钺身后无声笑了笑。 窗外大雨倾盆,风雨抽溅,窗上一片迷潆。 面锅里的汤水却不紧不慢地翻涌着几串攒簇细密的气泡。 咕噜,咕噜。 声音幽微,又暖和又舒心。 —— 圆细面条煮得快,从烧水到出锅不过五六分钟。 时间太晚,两人也是真的饿了,只简单拌了调料,没做什么其他花样。 吃完南钺去浴室匆匆冲澡,江景白收拾好锅碗岛台,又提起南钺随手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细心拉平肩袖,整齐挂到玄关处的衣柜。 主卧的窗帘还开着一半,江景白上前正要拉起,云层间乍然游出一道电光,顷刻便将雨幕映得白亮。 江景白被刺得眼花,刷地合严窗帘。 不出几秒,外面果不其然炸开一道响雷,隔着玻璃还像鞭子似的抽在耳边,特别符合夏季雷雨的声势浩荡。 光线明暗切转太快,江景白眼前一团一团地发黑。 “打雷了?”南钺在浴室突然开口,声音隔门模糊传来。 “对。”江景白闭了闭眼,抬手轻揉眼皮缓解。 等再一睁眼,卫生间门已经被打开。 南钺套好睡衣,探身出来看了看他,又回到盥洗池的镜子前准备吹头发。 他头发还是湿的,发尖滴水,后面的领口很快被沁湿了一小片。 江景白在南钺回家前洗了澡,只是还没刷牙。 他索性走过去,抽下挂架上的干毛巾,一半搭在南钺颈后,一半拿在手里,先给南钺擦了擦发根,然后才取了杯具挤好牙膏。 外面轰隆轰隆又是两声。 江景白注意到南钺透过镜子往自己投来视线,联系对方刚才开门看来的那一眼,心里恍然,拐着弯儿地贴心安抚道:“夏天就是雷雨比较频繁,听说好多人因为害怕打雷讨厌夏天。” 南钺听江景白冒出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一时间琢磨不出他的意思,只能含糊回应:“嗯。” “其实真正怕打雷的人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是害怕。”江景白继续往下说,“因为有些人听觉太过敏感,外界声音太大的时候,神经系统做出反射传向效应器,从而引起心跳脉搏的加快,本质上只是一种反射活动,和胆量没什么关系。” 南钺听他温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