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手很柔软,也很有力气,殷红豆被她地抓着,轻易挣脱不开。 殷红豆到底还是抽回了手,干笑道:“没事儿,这都已经好了。” 如意笑吟吟地看着殷红豆,温柔的目光带着些许逼迫感。 傅慎时的声音在从书房里传来:“时砚,去前院叫人备马车。” 殷红豆眼珠一动,立刻顺着傅慎时的话,道:“六爷今儿要出门,我怕是没空去取,我一会儿叫丫鬟代我去拿。” 如意柔面含笑,道:“我道是你自己去,还能与你说上几句话,既别的丫鬟去,我打发丫鬟给你送来便是。” “那便……谢谢如意姐姐了。”殷红豆声音很轻,带着一缕颤音。 如意还是那副笑脸,点了个头就走了。 殷红豆倚在门上,两腿都软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过幸好秦氏还没有打算来强的。 她忐忑地进了书房,与傅慎时两个相处无言。 时砚很快便回来了,道:“六爷,前院备好了马车。” 傅慎时的轮椅经过殷红豆的身边,斜了她一眼,道:“还站着干什么?去房里把我的钱袋子拿着走。” 殷红豆低头“哦”了一声,麻溜地跑去拿上银子,随同傅慎时出府。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着傅慎时正正经经的出去。 上了马车,殷红豆问傅慎时:“六爷,咱们要去哪里?” 傅慎时阖上眼皮子,道:“随处转转吧。” 所以,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大半日下来,主仆三人真就是随处转转,逛遍了几个坊,听了满耳朵贩夫走卒的吆喝声,看进了无数店铺的招子。 蹉跎到下午,傅慎时叫时砚去书斋里买了几本书,也不至于空手而归,他和殷红豆就坐在马车里等着。 要说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主仆二人坐在马车里,竟听见从书斋出来的人闲谈道:“大理寺左少卿的女儿方小娘子要嫁给那个残废了。” “哪个残废?” “还有哪个,长兴侯府的那个呗。” “啧,这么可怜,岂不是下半生都毁了?” “那自然是。不过那方小娘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她一个嫡女,做什么想不开要嫁去侯府作贱自己?” “谁知道呢,许是有不足之处吧。” “……” 见过方素月的殷红豆觉得,就眼前看来,这位姑娘没有任何疾病,显然是被路人曲解了。 但是这种曲解,很可能会伴随方素月一生。 闲杂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马车里的傅慎时纹丝不动。 殷红豆两手捏着拳头落在膝盖上,扭头看了傅慎时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或许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待时砚上了马车,主仆三人一道回了重霄院。 傅慎时比之前更安静了,他皮肤瓷白精致,纹丝不动的时候像一个乖巧的泥胎木偶。 殷红豆换了热茶进去,她没有走,也没有要坐下来学写字,她屏息凝神片刻,方轻声道:“六爷,您立业吧!” 傅慎时眼珠子动了动,缓缓转头看向殷红豆,并未和上次一样逃避,而是淡声问道:“立业?立什么业?如何立业?如何守业?立了业又如何?” 他这一连串的发问,叫殷红豆心里一下子明朗起来,原来这么多天,傅六在琢磨的就是这事儿! 殷红豆心里隐隐有热气升腾,她身为贱籍,不得自由,甚至连婚嫁之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好不容易从傅二手中死里逃生,秦氏又盯上了她,刀尖舔血的日子,太难过了。 傅慎时虽有意庇护她,终究只是一时之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