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懒得见。 而且她也懒得让安珏出去回话。 “不理他就是了。”她说着又继续喝了两口药,眉头紧锁起来。安珏看得一哂:“太医也没说陛下一口糖都不能吃。” 他边说边拿了块酥糖递给她,赵瑾月抬眸瞅瞅,没伸手接,笑吟吟地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了。 若凌在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安珏一声轻咳,若凌嬉笑着栽到了赵瑾月的被子上。 皇帝没见贵君,贵君也就姑且先回了宫。然而接下来的三两日里皇帝也都没见他。 旁人过来即便不能侍疾也总还能进殿见个礼,白贵君却连寝殿的门都进不去。宫中上下自然对此议论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第四日,再一次被拒之门外的白越跪在了殿里。 宫人们赶忙入殿禀了话,彼时安珏正坐在床边给赵瑾月念书听,听言声音顿住。 赵瑾月黛眉微蹙,略作沉吟,吩咐道:“去告诉他,跪两刻便可以回去了。” 他当时让安珏跪,也是跪了两刻。 安珏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陛下不必……” 赵瑾月又补充说:“去殿外跪着。” 宫人领命躬身告退,赵瑾月一声轻笑:“有什么必不必,人生在世就这么点时间,有仇便报就是了。” 安珏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赵瑾月撑坐起来几分,沉吟了会儿:“我觉得后宫还是交给你好。” . 能长宠不衰的白越到底不是傻子,皇帝对他不满分明,他当日回去便写了道折子,自请降为御子。 赵瑾月一时摸不清他写这折子的时候是否谋划着让她宽慰一二,只提笔在上面批了个“准”字。 此事和她白日里同安珏说的话一前一后,安珏自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当天晚上,两个人一道躺在床上半天都没吭声。 终于,赵瑾月的手从被子中摸过去,攥了一攥安珏的手腕:“怎么了?” 她这样一攥常会碰到他手腕上的疤,那是从狱里带出来的。三个月过去,他身上多半的伤都已大好,唯独这日复一日在审讯中被镣铐磨出来的伤口太深,至今都很明显。 他便把手腕抬起来,看了看那块疤,轻声道:“许多时候,臣还是觉得当下的一切匪夷所思。” 毕竟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她每天都想让他死,也一度真的让他入了狱,令他生不如死。 她怎么就能突然变了心思呢? 这个疑惑在他心里始终难以释开,时间过得久了,反倒越来越深。 目下她甚至又想让他当元君了?还冷落了整个后宫。 许多时候安珏都觉得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赵瑾月也知道这个问题绕不开,他们朝夕相处着,安珏时而显露的惑色她总归是察觉得到的。 她沉吟了一会儿:“命运弄人。” 安珏看向她,她又握住了他的手腕,食指轻轻地在疤痕上摩挲着:“你入狱之后,我突然发现我离不开你。即便旁人都比你和顺听话,我也总是想着你。” 安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半晌摇着头笑了声,好似有点感慨,但总归是信了她这话。 她说谎了,她骗了他。 赵瑾月盯着床上的雕镂深深地缓了一息,心里暗自说如若可以的话,这就是她这辈子对他说的唯一一个谎。 日后她会好好待他的。 她真的喜欢他。 . 六月末,天气渐热的时候,边关捷报频传,大盛将士夺下了关键一城。 这一城易守难攻,此前的七八个月双方都耗在了这里。虞国有时会凭借此处的优势打下几处盛国城池,过些时日又被盛国抢回去,循环往复不眠不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