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韩唯频频让她觉得太子是在针对三殿下一样,怂恿恐吓这种事,谁不会呢? 若是将玉桑现在的处境润色一番告诉她,不知能不能哄得她着急上火,趁机利用呢? …… 决定要去应家观礼后,太子当日并未出门,玉桑在旁伺候,眼看着他将公文铺满案头。 公文都是江古道从衙署搬来的,基本都是治漕相关的事宜。 玉桑暗想,这可太不拿她当外人了。 看了一会儿,江古道又来了,还带了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来,老者后头跟着个少年,肩膀上挂着药箱,走两步便要提一提。 江古道不仅求真务实,还很谨慎。 太子是打着养病之名出来的,人若是在江府有个好歹,那全家的性命都不够赔。 江古道暗中观察,发现太子此行的确只带了两个护卫和一个路上买的婢子,遂大胆做主,找了本地最好的名医前来为太子请平安脉。 太子万金之躯,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触碰,但江古道也有自己的想法——太子若是允了,正好借此机会了解太子的情况,免得生变;太子不允,他也算尽了心,万一这祖宗有个好歹,日后也有说法。 然而,当江古道表明来意后,太子尚未发话,他身旁却率先发出一串响动——玉桑手滑落了茶盘,茶具掉了一地。 一屋子人莫名其妙的望向玉桑,太子也转过头看她,眼神含着几分探究。 玉桑飞快拾起散落之物,借跪地请罪掩饰自己的失态。 太子盯着玉桑看了片刻,放下手中的文书,对江古道颔首:“有劳江大人挂心,出门匆忙,都没考虑到这个,既已请来大夫,那便瞧瞧吧。” 话毕,他起身走向里间,一旁飞鹰忽然伸手拦住郎中,“稍候。” 老郎中看了江古道一眼,江古道忙不迭对他摇头,示意他听候吩咐。 太子能让民间大夫看诊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岂能就在这外头任人围观着诊。 贵人瞧病,无分男女,都有一套规矩。 没多久,里间传来声音:“进来吧。” 老郎中应声,带着小徒儿进去了,玉桑拧着眉头,下意识也往里面跟,却被飞鹰拦住。 “姑娘也在外面等等吧,郎君看诊时不喜被人围着。” 玉桑默默点头,和江古道一同退了出去,留飞鹰在里面守着。 江古道松了口气,走到一旁静静等候。 玉桑瞄向站在门边的黑狼,犹豫再三,还是一步步挪过去。 黑狼从玉桑靠近起就察觉了,却只是冷着脸故作不知。 从飞鹰口中得知殿下与这女子已有肌肤之亲,黑狼觉得不妥。 殿下打小洁身自好,只在读书习武上格外勤奋刻苦。 年至弱冠,正是该认认真真挑选一位世家贵女做太子妃的时候,竟与一名妓子搅和在一起。 虽说是初次挂牌,但这样的出身,哪里配得上殿下? 别说是做东宫最末等的妾侍,就连宫女都轮不到她,再这样下去,殿下就英明尽丧了。 玉桑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显得自然些:“黑狼大人……” “玉桑姑娘。”黑狼冷眼睨她:“你既已伺候郎君,就该懂得避讳别的男子。请你离我远一些。郎君家中规矩甚多,一不留神可是要掉脑袋的!” 哟哟哟哟哟,看把你能得,你郎君的家,本宫又不是没去过! 本宫当年得宠时,是谁一见到本宫就恭恭敬敬下跪磕头,又是谁时不时端着小盘子来求本宫去给忙的昏天黑地的太子喂食的!? 白眼狼,本宫白帮你端那么多次盘子了! 玉桑暗自腹诽一番,也不同他一般见识,她只想知道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以,她十分从容退开一步,小声询问:“为何江大人会请来郎中?奴婢伺候郎君多日,好像也没见郎君生病呀?” 黑狼面无表情,冷冰冰道:“郎君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但凡用心伺候些,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黑狼端起气势,半是警告半是吓唬:“姑娘还是将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 玉桑:……行叭。 玉桑脾气好,从来不与人红脸发作,但她记仇。 你给我记住。 又等了片刻,房门开了,飞鹰将大夫与其小徒送了出来。 玉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隔着两步的距离听郎中絮絮叨叨的讲—— “别的无碍,至于脉象虚弱,应是寒毒未清造成的,郎君年轻力旺,得耐着性子慢慢养。” 寒毒?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