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不管楚千凰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去昊国,只要这种新型弓是真的,那么就更不能随便让她走了。 只要到了昊国,楚千凰自然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楚千凰轻抿朱唇,默然地思索了片刻。安达曼郡王说得也不无道理,她无品无级,又被夺了公主伴读的身份,总不能“没名没分”地安插进去。 虽然媵妾这个词实在让她反感至极,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现在把她从滕妾的名单上移除,那就意味着她得重新再以别的名义加入三公主的送嫁队伍,恐怕还会引来帝后的无端猜测。 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她若是要去南昊,这是她唯一的一条路了。 楚千凰闭了闭眼,心绪翻涌。 说句实话,她并不信任安达曼以及他背后的乌诃度罗,她也知道安达曼多少有那么几分糊弄她的意思,存心以“滕妾”来恶心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她获得乌诃迦楼的信任,只要她耐心地扶持乌诃迦楼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届时,她自然可以找安达曼以及乌诃度罗算这笔旧账。 现在,她且忍他一时。 心里虽然是这么告诉自己,但这一刻,楚千凰不免就迁怒到了楚千尘身上。 若不是楚千尘,她会是以三公主伴读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去南昊。 她何至于落入现在这个窘境! 楚千凰眉头轻蹙,好一会儿没说话,似有一片浓重的阴云将她笼罩其中。 安达曼悠然地喝着茶,一看楚千凰的神情变化,就知她已经妥协了,笑吟吟地催促道:“楚姑娘,那你的‘诚意’呢?” 楚千凰抬手做了个手势,抱琴就把怀里抱的那个木匣子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接着打开了木匣子。 匣子里赫然摆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弓,与楚千凰图纸上的造型一般无二。 这把弓约莫是一石弓,材质不过是平平无奇的牛角弓,但弓的形状十分古怪,弓体是拼凑而成,上面按了四个小轮子,而且还多了两条弓弦。 安达曼近乎急切地把那把弓拿了起来,先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先试着将弓拉满,这一拉,他心中一惊,双眸微微睁大。 楚千凰立刻看了出来,心中自得,嫣然一笑,道:“郡王,不妨用羽箭一试。” 安达曼就取了一支羽箭,动作娴熟地拉弓搭箭,再放箭,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嗖!” 那支羽箭离弦而出,如一道流星般划破空气,迅速从窗口射了出去,越过外面的池塘,势如破竹地射入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树干上。 “簌簌……” 无数的落叶如一场鹅毛大雪般自树冠上纷纷扬扬地落下,那片片或枯黄或碧绿的树叶落在了池塘的水面上,水面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安达曼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抓着弓的左手下意识地攥得紧紧,生怕会被人抢走似的。 这把弓太奇妙了! 他方才拉弓时,没用多少力,可是羽箭射出去的威力却丝毫不减,有效射程足足有百步远,如果他用尽全力的话,那么又能射出多远呢? 他估计着它至少比普通弓的威力强上两三成,而且还省力,节省士兵的体力就无异于增加他们的战力。若是能大量配置此弓,必能让昊国的士兵们如虎添翼。 在敌我实力相当的战场上,这优势已经足以成为横扫敌军、所向披靡的优势了。 楚千凰看着窗外犹在簌簌振动的那棵大树,叹道:“可惜了,这把弓还有些粗糙,只能算是半成品。” 说着,她看向了安达曼郡王,歉然道:“郡王,我这边人力物力有限,望郡王海涵。” 安达曼听懂了,楚千凰这是防了自己一手,所以故意先给了他一个半成品。 安达曼将那把弓抓在手里反复把玩了一番,默不作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