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左右,山林的方向突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马蹄声,渐行渐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有马蹄声,是不是夜猎的人回来了!” 彷如一颗石子坠入湖中,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广场上的大部分人好奇地朝猎场的方向远眺着。 与此同时,那“得得”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亮了…… 距离夜猎结束,还有一个时辰呢,来者在这个时候出猎场,要么是中途放弃了夜猎,要么就是猎到了猛兽,没必要再虚耗时光。 广场上的众人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甚至有人兴致勃勃地吆喝着开起了赌局来: “我押五百两,这才过去了一个时辰,又是大晚上的,根本来不及深入山林,也不可能猎到什么猛兽,肯定是有人放弃了。” “你也说才一个时辰,就算要放弃,也没必要这么早,我说啊,肯定是猎了什么虎豹熊之类的。我押一千两。” “我支持黄兄,押三百两。” “……” 那些个纨绔子弟越说越热闹,谁也没法说服对方,只恨不得把全副身家都押上。 就在这种嘈杂的气氛中,一个二八年华的翠衣少女忽然惊呼道:“宸王妃!” “宸王妃跑过去了,难道是宸王回来了?”另一个黄衣少女接口道。 愈来愈多的目光朝楚千尘涌去,还有人开始押今晚夜猎的魁首会不会是宸王。 楚千尘根本就听不到旁人的声音,欢快地跑去猎场的出口迎人。 她听出来了,其中的一个马蹄声肯定是属于绝影的。 绝影回来了,就意味着王爷回来了。 果然—— 很快,就有一匹四蹄雪白的黑马载着一个着玄色斗篷的青年从山林中驰出。 玄色的斗篷随风飞起,扬起一个潇洒飘逸的弧度,露出斗篷里那身紫红色的骑装,在月光下,夹着银丝线的骑装如宝石般闪着微光。 这一人一马顾盼有神,英姿飒爽。 马上的青年俯首对上楚千尘的眼眸,浅浅一笑,犹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柳枝与湖面。 “王爷!”楚千尘也笑了。 她就知道一定是王爷回来了。 绝影目标明确地朝楚千尘的方向跑了过来,身姿矫健。 后方,苏慕白骑着一匹白马也从山林中出来了,很显然,他是和顾玦一起回来的。 广场上的众人都在打量着顾玦与苏慕白,想看看他们的收获,却见顾玦两手空空,马背上空无一物;而苏慕白满载而归,马背上背负的箩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猎物。 众人惊疑不定地面面相看。 对于周围的骚动,楚千尘浑然不觉,一眨不眨地看着绝影停在了自己身前,马尾甩动,似是意犹未尽。 下一刻,顾玦就从马背上飞身而下。 他还未站定,就感觉到他的左腕被一只素白的小手捏住了。 楚千尘借着斗篷的遮挡给顾玦探了脉,总算满意地笑了。 嗯,王爷非常听话! 楚千尘上下打量着顾玦,确信他身上没沾染什么血腥,笑得更愉快了。 “满意吗?”顾玦失笑地看着她。 夜猎前,这小丫头就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许他在夜猎中出手,让他一定要听话。 他也不是曾经那个十五岁的好胜少年了,不需要去争这个第一。 小丫头高兴就好。 “满意!”楚千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以顾玦的状况,能少动手最好少动,每每受到损伤,补回去要花上三倍的时间。 这冬季过一天少一天,楚千尘都有些犯愁了。 顾玦的左手反握住楚千尘的手,往竹棚那边并肩走去,把苏慕白忘得一干二净。 后方的苏慕白微微地笑。 大概也只有王妃能制得住王爷了。 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依旧会选择不惜代价的促成这桩婚事。 他光洁的下巴上沾了几滴血渍,把他原本儒雅的面庞衬得多了一股子危险与邪魅的气质来。 江沅面无表情地看了苏慕白一眼。 苏慕白似乎察觉到了江沅的目光,抬手抹了一把下巴,就见指腹沾了些血色,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的血。” 江沅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转身跟上顾玦与楚千尘。 她根本就没觉得这些血是这头死狐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