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陈江一边笑一边挥手,搭着一个长随的手,跳上了车。 …………………… 吴推官扇着把大蒲扇,站在京府衙门签押房门口,伸长脖子看着衙门口。 看到黄府尹健步如飞进来,急忙迎上去,“府尊……” “进去说进去说!”黄府尹紧紧绷着一张脸,步子半点没停,挥着手示意吴推官。 吴推官心提起来了,急忙一个转身,跟在黄府尹身后进了签押房。 黄府尹进了签押房就站住了,背过手,慢慢转身,一点点看着签押房。 吴推官高高提着一颗心,跟着黄府尹,仿佛是被一根线提着的两只木偶,步调完全一致的转着身,不过黄府尹看签押房,他看黄府尹。 “老吴啊,这间屋,我整整坐了……”黄府尹喉咙一哽,片刻,一声长叹。 “府尊哪,您先给句话,不是坏事吧?”吴推官心提的更高了。 “坏事?哈!哈哈哈!”黄府尹象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儿,纵声大笑。 吴推官紧盯着笑的愉快之极的黄府尹,见他确实神志清醒,确实笑的愉快,抬手抹了把汗,长长舒了口气。 “府尊升迁了?”好不容易等黄府尹笑声停了,吴推官忙问道。 “承蒙……”黄府尹想用力绷出些谦虚淡定,只说了两个字就放弃了,冲吴推官竖着两根指头,“两浙路,宪司。老吴,老吴啊,没想到啊,我真是……” 黄府尹突然定住,猛抬手按在额头上,“老吴,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出的勤政殿,怎么出的皇城,只怕我闹了笑话儿了!” “笑话儿就笑话儿呗。”吴推官眉开眼笑,“唉哟,忘了恭喜府尊了,不对,是宪司,哎!这府尹,往后可就炙手可热了,可不得了了!” “下一任,委了阮家那位十七爷。”黄府尹看着吴推官道。 吴推官响亮的呃了一声,呆了一瞬,嘿了一声,“这京城……” 后面的话,吴推官没说下去,和黄府尹四眼相对,同时愉快的嘿笑出声。 京城那些让他们头痛了几十年的高门大族里的纨绔豪奴,街头那些层出不穷的泼皮无赖滚刀肉,各种祸害,往后,自求多福吧。 “你有什么打算?”黄府尹看着吴推官问道,“要不,跟我一起去两浙?” “府尊必定要高升,这个我想到了,我自己,也想过了,你看我这把年纪,不想动了,原本想着府尊高升我就回家了,后来一想,这样不好,象是撂挑子,还是等新府尊来了,上了手,我就回家,安安心心养老了,这几十年,唉,累心。” 吴推官又扑跶扑跶摇起了他的大蒲扇。 “那也行,我比你小了好几岁呢。”黄府尹挺了挺上身。 “差不多十岁呢,比我可小的多了。”吴推官看着站的笔直的黄府尹,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 又是一年秋风吹尽,细密的雪花漫天飘洒,陆仪站在卫州门外十里亭,远眺着蜿蜒往北方的驿路。 驿路上人群络绎,一队长长的、满载货物的马帮后,关铨一身跟前面马帮掌柜差不多的打扮,身后跟着十来个风尘仆仆的中年护卫,和马帮掌柜说着话,缓缓而来。 陆仪看到了关铨,露出笑容。 关铨也看到了陆仪,勒住马,和马帮掌柜拱手告别。 马帮掌柜却没看到关铨的拱手,他和他这长长一队的伙计,一个个都拧着脖子,两眼直直的看着负手站在亭子外的陆仪。 在红的俗艳的十里亭衬托下,飞雪中的陆仪白衣迎风,笑容飞扬。 传说中的二郎神,大约也没他好看,好在马帮掌柜和伙计们的马都比较淡定有出息,带着掌柜和伙计们顾自前行。 关铨等马帮走远了,才一边笑一边勒马过来,离陆仪十来步,跳下马,张开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