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童试最后一试放榜,和李文岚这连着三个头名一起出来,几乎眨眼就哄动全京城的,是最后一场考试时,李文岚那份策论。 童试头名不容易,可童试三年两头考,这头名就是三年两头出一个,一个接一个的童试头名,秋闱屡考不过的,多的是呢,这童试头名,也就不怎么样了,特别是在京城这样藏龙卧虎,精英人尖儿一抓一大把的地方,一个童试头名拿出来,连声水响都没有。 轰动全城的,是李文岚那份策论。 陆仪抄了那份策论,进了兵部那间小院。 小院上房,秦王、金拙言正和兵部尚书江周,对着沙盘,演算调兵的路径。陆仪掀帘子看了眼,退到旁边厢房,喝着茶,将那份策论又看了一遍,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陆仪抿着茶,瞄着上房,等江尚书掀帘出来,站起来,拿着策论进了上房。 秦王正挥着胳膊舒展身子,金拙言对着沙盘还在盘算。 “童试放榜了。”陆仪一进门就笑道。 “怎么样?”秦王忙落下胳膊问道,金拙言也抬起了头。 “还是头名,这是岚哥儿这一场的策论。”陆仪将手里的纸卷递给秦王。 秦王展开,一目十行看了,递给金拙言,抬头看向陆仪,陆仪迎着他的目光,“唐尚书张榜公布了内圈十几个人的诗文策论,已经传抄的到处都是了。” 金拙言也看完了,微微蹙眉看向秦王。 “我去找过郭胜了,郭胜正在屋里转圈头痛,他说王爷刚被削爵时,李文岚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借着这件事,将兵驿以及帝国驿路上的沿革制度,以及他这些年游历时看到的好处弊端,都说了说,没想到童子试上,唐尚书出的策论题目竟然没限定,让大家想到什么写什么,更没想到,岚哥儿竟然写了这兵驿的事。还写成了这样。” 陆仪指了指金拙言手里的纸卷。李文岚这篇策论,分析的太清楚,也写的太认真太实在了。 “李文岚这心里,大约是替王爷存了一段不平气。他为什么要写了这样的策论,只怕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这源头,咱们无论如何脱不开。”金拙言展开纸卷,又看了眼,再看向秦王。 秦王慢慢将手背到背后,微微昂着头,眼睛微眯,片刻又舒开,“咱们知道这是岚哥儿出自本心本愿的一篇文章,就足够了。这源头么,用不着脱开,李家兄弟都不忌讳,咱们有什么好忌讳的?岚哥儿这么小年纪,考了头名,十分难得,你替我备份贺礼送过去。”秦王看着陆仪吩咐道。 陆仪神情松缓下来,欠身笑应道:“是,我也要备一份贺礼,岚哥儿三场考试的诗文,我都看了,才华出众,这头名,名至实归。” “我也让人备一份送过去。”金拙言将纸卷丢在长案上,看着秦王,眼里笑意隐隐,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看着陆仪告退出了屋,金拙言往前几步,站到秦王身边,低低道:“李文山谨慎仔细,心地厚重公道,咱们这会儿缺人缺的厉害,让他领个头衔,过来搭把手吧。” 秦王看着金拙言,沉默片刻,低低应了一声,“嗯,你安排吧。” 金拙言应了,两人并肩看了一会儿窗外,金拙言悠悠叹了口气,“照理说,打起仗起,钱粮上的吃重,一点儿也不比咱们这调兵遣将差,怎么江延世还有功夫偶遇阿夏和李五,到法云寺赏什么牡丹,他是怎么忙得过来的?” “偶遇?”秦王手里的折扇停了。 “嗯,这李五,怎么突然入了江延世的眼了?”金拙言看着秦王,一脸疑惑的问道,他这一阵子不在京城么,自然不知道。 “李五能入得了江延世的眼?他是为了阿夏。”秦王脸色很不怎么好看,“已经请看过一回烟火,吃过一回饭了,阿夏今年才十一,这江延世……”后面的话,秦王没说下去,只哗的收了折扇,一脸恼怒。 “听说江府现在不提江延世议亲的事了,几个官媒都说,江家夫人说了要缓一缓,晚一年两年再说。”金拙言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眼角余光紧盯着秦王。 “他这是要打什么主意?痴人说梦吗?”秦王说不出的恼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