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挪着凑近了一点,实话实说,“你这人性子虽然又拽又骄纵,但我觉得你本心还不坏,没有人能完美无缺,你我都一样。” 施允南摸了摸口袋,实在没带纸巾,“想哭就哭吧,我又不笑话你。” “……” 原锐的嘴角努力憋了憋,结果眼泪就接连不断地掉了下来。 多年以来的委屈和自卑在这会儿如同山洪爆发般倾泻而出,居然还没头没脑地环靠在了施允南的肩膀上。 施允南僵硬了半秒,想要推拒的手还是被原锐的哭声给止住了。 “我没在玩,我、我真的只是想帮他们,为什么从小到大,他只会骂我?” 越被斥责,原锐就越害怕做错,越害怕做错,就越不能集中精力做好。 原锐一开始也愿意跟在路照安的身后乐呵呵地叫着师哥,可渐渐地,那些两极分化的斥责和夸奖将他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直到他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了。 因为内心深处无法化解的自卑,原锐开始认命,开始放弃挣扎,开始看着其他师傅和长辈将对方捧上高台,再任由自己跌倒在泥地里。 对方越是迁就他,他就越是抗拒。 … 原锐越哭越迷糊,甚至还不合时宜地打起了哭嗝。 施允南没想到原锐还能有小哭包的一面,这会儿还被醉酒的他死死缠上,哭得连风衣都被打湿了一大半。 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手机给微信里的路照安发了一个定位,言简意赅—— “来接你家小哭包。” 从发出消息到赶到天台,路照安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气喘吁吁的他眸底汇聚着难以消散的担忧,直到靠近两人后才勉强压下一个急喘,“施先生,麻烦你了。” 刚刚在包厢内,即便原璞光严令禁止,但放心不下的路照安还是违抗师命跑了出来,但原锐第一时间将手机关机了,他实在找不到人。 原锐哭到一半睡了过去,这会儿居然还能打起小呼噜。 “……” 施允南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又觉得好笑,“摊上这么一个师弟,难为你了。” 路照安没有说话,只是在施允南的协助下,将原锐背回到自己的身上。 施允南将地上的啤酒瓶一并拾起,想了想还是说道,“路先生,实不相瞒,我和谢可越的关系并不好。” “如果原氏接受了谢可越的投资,那我应该不会选择合作了。” 花自己的精力替敌人赚钱? 施允南还没有这种好气度。 路照安神色微变,如实回答,“师父他老人家没有要和谢可越投资合作的打算,刚刚在餐桌上说了一些重话,其实就是想让谢先生知难而退。” 毕竟来者是客,原璞光再不情愿,也没办法当着谢可越的面发作,所以才把矛头指着自家儿子。 只是原璞光说话重习惯了,没能顾虑到原锐的心情,所以后续才爆发了大争执。 路照安心疼原锐受挫,但又无法指责养他教他的恩师,他夹在中间的滋味也不好受。 “嗯,那我也先回去了。” 施允南微微颔首,选择和他们师兄弟一起下了楼。 等到他驾车扬长而去后,路照安才掂了掂背上难得老实的原锐。 原锐似乎很熟悉这样的背法,即便是在睡梦中还不忘用双手圈紧路照安。 “师哥……” 呓语声传到耳畔,路照安的步伐骤然停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微光。 沉默许久后,他才背着原锐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 施允南回到家时,小金鱼等人已经洗漱完睡下了。 待在书房的骆令声听见楼梯上的轻微动静,立刻放下报表文件,操控着轮椅走了出来。 下一秒,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施允南唇侧的笑意越发扩大,凑近,“我还以为你们都睡了。” “没有,在等你。”骆令声回答。 他改口问起恋人在这两三个小时里的遭遇,“原小少爷找到了吗?情况怎么样?” 话落,他就瞥见了施允南风衣肩部的一大片深色水渍,“外套怎么脏了?” 施允南往下瞧了两眼,哭笑不得,“说来话长,不忙了吧?回房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