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月已然知道这会儿再作就是不见机了,委委屈屈说:“您说要怎么赔罪奴才就怎么赔罪。” 皇帝心里顿起邪念,然而她含泪瞥过来,他的邪念又打消了多半。他也就虎着脸说:“本来该好好打你一顿,看你今日可怜,就罚你值夜吧。” 李夕月说:“您还是打我一顿吧。” 第96章 昝宁气得想笑:“你打量着每次我就轻拍你两下, 所以觉得这挨打好过关?” 李夕月半晌才说:“反正万岁爷也没把奴才当人。予求予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今该打该罚, 奴才又有什么话说?” “李夕月!你什么意思?” 女孩子发小脾气时简直是胡搅蛮缠! 但李夕月没有觉得自己是胡搅蛮缠,她小心说:“奴才昨儿晚上弄疼了万岁爷, 惹您生了气, 您还想晚上见奴才杵在一边儿?” 昝宁再次生气前倒琢磨了一下她的话意, 终于想起了前一天喝令她“出去”那件事。 “原是为那件小事。”他冷笑道,“我倒没问你那个……” 想问“那个不要命的青梅竹马”,但再想着亦武把他狠狠一摔那架势, 他到底要脸, 没把这糗事说出来给心爱的女孩子笑话。 李夕月歪着头等他吞了的后半句话。 脸还红着,嘴还撅着,受伤的手指头还翘着。 她见皇帝尴尬地停口, 观察了一会儿说:“反正您要迁怒奴才,奴才只有受着。” 皇帝怎么能惯她这恃宠而骄的脾气! 这一阵打布库的心得, 用在她身上正好, 抄起腋下一夹一提,她小小的身子根本无法抗衡挣扎, 脚蹬了两下就被整个摁倒在龙床上。 打布库算输赢是看肩背是否着地。 李夕月妥妥地整个人仰躺在他柔软的寝具间。他胳膊横过来正好压住她的上身,让她不能动弹, 上身不能离开床面。 嗯,感觉软软的, 脖领子里香喷喷的, 比那些流着臭汗的汉子好多了。 他想揍她屁股一顿的心,顿时又软下来,说:“这就叫布库, 不过可没这么软软的榻给你。我受伤的时候,可没人这么心疼我。不像你——” 他看她即便被压在床上,也依然竖着那根受伤的手指,血珠已经干掉了或者被甩到哪里去了,只剩上面暗红色一道小口子。 他不由自主地含住她的受伤的手指头,一会儿才松开说:“不流血了吧?不疼了吧?” 李夕月红着脸说:“放我起来。” 胳膊下面枕着软软的她的身子,那么舒服,他才不傻,哼一声说:“咱俩没完呢!这会儿疼你是疼你,一会儿该打还是得打——反正是你自己选的。” 李夕月想:说句“你打好了”这种话跟他硬顶撞,说不定他还真会打人,疼倒是小事,他尽挑不该他碰的地方甩巴掌,羞人答答的。 她眼珠子一转,软下声音说:“奴才先去倒点茶给万岁爷漱漱口吧?” “为什么要漱口?”他怔了一下,俄而又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喝那热性儿的药只怕有点上火,嘴里有味道?” “不是……”李夕月动动手指说,“刚刚奴才这只手,拿了擦地的墩布收拾瓷片,然后呢,还没洗手……” 皇帝脑子里“嗡”地像冰水浇下来。 再想想含她的手指是他自作主张的,怪也只能怪自己少根筋。 他生活上一直讲究,此刻感觉喉头像有死苍蝇鲠着,松开手说:“快点去取茶!” 李夕月被压着的一口气透出来,赶紧起身到一边把后脑勺的飞起来的头发抹平,把衣襟扽直,赶紧地给他一蹲身,撩起帘子出门了。 她到茶房洗手泡茶,正看见李贵回来了,步履匆匆,进来直接就问李夕月:“夕月,万岁爷在哪处?” 李夕月努努嘴:“后头寝宫呢。” 李贵表情诧然,然后笑着过来低声问:“这会儿在寝宫啊?欸,姑娘,若是该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