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钱娇娘红通通的鼻头,“……怎么躲在屋子里掉金豆子?” “我没哭。”钱娇娘有些狼狈,她本就不是爱哭的性子,也觉得哭泣丢人,因此连邢慕铮也不愿叫他看见。 “没哭?”邢慕铮挑起她的下巴,食指拭去她没擦干的泪痕,放进嘴里舔了舔,“这是什么,咸的?” 钱娇娘又哭又笑地拍他一下,“这是你女儿哭的!” 邢慕铮被她逗乐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这点小事也哭!把你养的愈发娇气了,丑儿是上永安去当伴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砍头。” “你的口里有没有个遮拦!”钱娇娘急得抓他,“谁娇气,谁哭了!都说是你女儿给惹的!” “行行,怪女儿。”邢慕铮好脾气地顺着她,为她擦干净了脸庞,爱怜地亲亲她的脸蛋,“叫咱们女儿不哭了,她哥哥已经大了,能挑得起肩上的担子了。” 钱娇娘打了一个哭嗝,红肿着眼睛看着邢慕铮,看上去可怜极了。邢慕铮难得看她在床下这样脆弱的模样,都不知如何疼她才够了。 钱娇娘将头埋进邢慕铮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半晌后,忐忑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脆弱的眼神也渐渐清明坚定。 终而钱娇娘苦笑一声,“是我软弱了。”也不是没经历过比现下更难的境遇,况且一切都还吉凶未卜,她却已钻进牛角尖了。到底是怀着胎多愁善感,还是被邢慕铮养娇了性子。 邢慕铮蹭蹭她的头顶,与她十指紧扣,“你只管安心养胎,不出三年,便叫丑儿回来见他妹妹。” 钱娇娘握紧他的手,“好。” 钱娇娘总算下定了决心,着手为邢平淳去永安做准备。她将他一年内的四季衣裳鞋袜都打点好,并且问了红绢与春五的意思,让她们与王勇阿大都跟着上永安去。邢慕铮点了好几个先生随行,还叫了几个邢家宗族之人陪同前往。 钱美娘得知邢平淳要去给皇子们当伴读,兴高采烈地前来贺喜。在她看来,能给天底下最尊贵的龙子龙孙当伴读,这以后岂不富贵满身?那可天大的好事。只是她听说邢慕铮生了病,钱娇娘又怀了孕,竟无一人陪着邢平淳。娃儿到永安去举目无亲,万一被人给欺负了都不知道。 于是她和郑二哥商量了一夜,纵使自己没出过远门,可邢平淳是他们亲外甥,他们还真不放心邢平淳在永安,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长辈。虽说红绢很稳重体贴,但她终究是外人,钱美娘于是便与钱娇娘说了,自己与郑二哥去永安陪着邢平淳,让钱娇娘在玉州安心养胎。 若是能够,钱娇娘恨不能求得钱美娘陪着去。如今他们最亲的亲戚就是大姐一家,钱美娘与郑二哥都是老实忠厚的,钱娇娘最是放心不过。可是钱娇娘却也不敢让姐姐一家稀里糊涂就身陷险境。 第三百一十七章 因着还有永泰帝的人,钱娇娘并未对钱美娘多说什么,只是委婉拒绝了。钱美娘却以为她是顾忌郑家,着急得不得了,一再保证郑二哥也同意去,他们会将平哥儿带上,二老便暂且留在玉州。 钱娇娘仍是狠心让钱美娘先回去了。钱娇娘转头与邢慕铮说了这事。邢慕铮沉吟片刻,“大姐与大姐夫素来待丑儿如子,有他们在自是最好不过。只是大姐尚有幼子养育,永安城内风云诡谲,万一有危险他们恐怕难以脱身。不过若是能够,大姐留在玉州,大姐夫陪在丑儿身边,你我也放心了。”虽说有几个邢家亲戚,但郑木匠从各方面来看都是最佳的人选,邢平淳因着爱做些机关,因此跟他这能动手的大姨夫很谈得来,平日里两家也走得近。若是郑二哥陪同,邢平淳当稳当许多。 钱娇娘点头,后又叹气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咱们又不是叫大姐夫去走富贵路,大姐夫虽这些年在兵部干活,但毕竟不曾经历这些腌臜,我怕他去永安有危险,那我可怎么跟大姐交待!只是大姐可怜丑儿一人上永安,非得要跟着去,我今儿好不容易才把她请回家,不过我看,她明儿还得来。”她这个大姐,也是个倔强的。 邢慕铮道:“我去与大姐夫说罢。” 钱娇娘点点头,“你便劝大姐夫歇了这心思,他们这些年也不容易,叫他们好好过日子罢。” 邢慕铮当夜便悄无声息地去了郑家,在郑二哥的工房内,与他说了事件始末。郑二哥却并未太过震惊,反而叹了口气道:“果真如此!” 郑二哥不比钱美娘,他常泡在营地,便是一心做工没听见多少风言风语,却仍有弟兄因着他的身份来打探内情,他再蠢笨,也知道皇帝老爷派来的人来者不善了。 “大姐夫听了些闲语碎语?” “是营地里的弟兄们担心你。”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