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贵安份了两日,第三日就很是无聊了。他比才来时胆子大了些,也是见着钱娇娘亲自伺候老娘心里有了底,便敢缠着她问邢慕铮了。 自从他们在侯府住下,邢慕铮从未来过他们院子,也从未叫钱家人去见他。 第二百六十三章 钱娇娘未曾叫过邢慕铮,只是让邢平淳过来见了见。邢慕铮也没提及这事。二人就好像没发生过这事。 钱宝贵想去偶遇也偶遇不着,他不耐烦了,天天往外跑。钱美娘住着啥都不干心里不安,钱李氏换下的衣物她总自己先抢来洗了,也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郑木匠也是个闲不住的,向丁管家找事儿干。丁管家哪里敢让夫人的大姐夫干活,得知他是木匠,便让人带他去玉州城最好的工坊观摩,只说是侯爷要了一张床正叫他们做,郑木匠可顺便去监工。郑木匠有了任务,郑重其事地去了。只是夜里回来与媳妇儿在被窝里说道:“我看那些木头都是金丝楠木,贵重得很,图案又是鸳鸯戏水,想来是三妹夫与三妹用的。咱们这样在府里吃用都是用的他们的,咱们也没个像样的上门礼,怕是失了三妹的颜面。不如你去跟三妹说说,让我来替他们做这张床如何?” 两口子想到一处去了,钱美娘也是怕在侯府给钱娇娘丢脸,才住得不安。丈夫学了七年出师,钱美娘是很相信他的功夫的,只是还有一丝犹豫,“你可真有信心?你自己说那金丝楠木贵重,做坏了可就坏事了。” 郑木匠拍拍胸膛,“我看过图纸,没问题,保管做得好。” 于是钱美娘隔日便与钱娇娘说了,钱娇娘却有些茫然,她并不知道邢慕铮让人做新床。他们现在睡的那张床不是好好的么?可是她也知道一般人不能用金丝楠木,整个玉州大概也只有侯府能用。总不能他做了送人的? 钱娇娘回头问邢慕铮,邢慕铮静默一瞬,才承认,“那床是我做好换这张的。” “这床好好的,没破也没旧,做什么要换?” 邢慕铮直视于她,“你不是总嫌它响?” 钱娇娘僵直于原处,绯红顿时上了她的脸,“那是,那是你……胡来!”这床已经够结实了,可架不住邢慕铮有时候像野兽似的蛮横乱来,这床竟也能被他撞得吱吱响,娇娘脸皮薄,怕有人在外听见。 邢慕铮见她娇羞,唇角扬笑,“是床不好。”“是你不好。” 邢慕铮虚心求教,“我哪儿不好?” 钱娇娘噎住了。 邢慕铮一字一句道:“你说出来,我改。” 娇颜由绯色瞬间变成血红色,她的脸皮着实还没那样厚。她一把抱起大姐儿,“随便你,你自己去跟大姐夫说罢!”说完钱娇娘就飞似的逃出去了。 第二日邢慕铮果然见了郑木匠,就在工坊里。郑木匠正在帮着锯木头,邢慕铮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谁知郑木匠是个专心的,一旦沉浸一件事就难叫他注意周遭动静。纷沓的脚步声也没能叫他从木头中抬起头来。李清泉想叫他,邢慕铮制止了。他让旁人都退下,自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锯木头。 直到锯断了一截,郑木匠才擦了擦汗,抬头找曲尺,谁知看见一个英武男子立在面前,一看不凡的衣着就知是贵人。郑木匠生平就爱跟木头打交道,人都是见得少的,更别提权贵人家。他正木讷着不知要不要开口请安,却听对方唤道:“大姐夫。” 这一声把郑木匠叫昏了头。他虽娶的是别人家的大姐,但还从未听见外人叫过他大姐夫。孙白他见过,眼睛在头顶上,不太看得起他。郑木匠回过神来,在玉州这样地方叫他大姐夫,又这样气度不凡,恐怕就是他的三妹夫,定西侯爷邢慕铮了。 “我是邢慕铮,娇娘的夫婿。” 果然。郑木匠连忙想作礼,但又不知道作什么礼,只能抱拳,略显窘迫开口,“侯爷好!” 邢慕铮见这木匠老实巴交,也知道他们一家是钱家最脚踏实地的一个,因此对他虽不热络却也不很冷淡,与他寒喧两句后说道:“邢某听闻大姐夫想替我做这张床。” 郑木匠憨厚地摸摸脑袋,“我这个大姐夫没出息,只能干这些活。只当给三妹与侯爷的见面礼,可好?”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