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娘让人拿了两个冰桶子来放着,她眼睛也快睁不开了,胡乱扒了两口饭,回自己房里补觉去了。 午间闷热,钱娇娘睡着不踏实,一直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应着声想起来,手撑起来却总起不了身。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钱娇娘倒抽一口气,睁开了眼。 清雅坐在床头,拿扇子拍她,“我在账房做牛做马替你盘账,你倒好,大觉睡得舒服!” 钱娇娘闷哼一声支起身子,她抹了把脸,沙哑道:“舒服什么,我被鬼压床了。”胸口还残留窒闷的感觉,钱娇娘翻身下床,去后院打井水单手洗了把脸,可算是清醒了些。洗完之后她又打了一盆水,拿了条干净布布进屋子。 “侯爷醒了么?”她问王勇。 “回夫人,大帅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还蔫蔫儿的,阿大正倒羊奶给大帅喝。” 钱娇娘走进邢慕铮的屋子,定西侯睁着眼睛,无神地躺在摇椅上望着屋顶,羊奶在阿大手上捧着,他看也不看。 钱娇娘将脸盆放在架上,“阿大,你把羊奶放着,跟王勇去歇一会儿,这里有我看着。” “哎,多谢夫人。” 清雅与阿大错身进来,自发在桌边坐了,脸上带着贼兮兮的表情,“娇娘,你猜我盘账盘出什么了?” “盘出什么了?”钱娇娘扔了布巾进水盆,要伸手才记起自己右手还绑着纱布,“你过来帮我拧干。” 清雅撇撇嘴,走过去替她拧了白布巾,展开了递给她,钱娇娘接过,直接往邢慕铮脸上擦。如此两回,清雅洗了布巾挂在架上,拍拍手,从袖里拿出一本账本来,伸到钱娇娘面前,“你自个儿看罢,第一页。” “我看什么,我又不识字。”话是这么说,钱娇娘还是把账本接了。 “这里头有我教给你认的几个字,我顺便考考你。” 钱娇娘自知道清雅识字,以往每日都叫她教习练字,只是把邢慕铮接来之后,事儿层出不穷,识字的课业也落了许多。 丫头教主子识字,邢慕铮也是头回听说了。不过这个叫清雅的丫头,不经意间的行为举止皆比娇娘更像个主子。他的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丫鬟?又怎么当了娇娘的丫头? 钱娇娘顺手将羊奶塞到定西侯手中,拿着账本坐在桌旁。清雅坐在她的身旁,饶有兴致地看她翻开第一页。钱娇娘大致扫视一遍,先是找着了最为熟悉的两个字:“钱氏……这是我么?上边写着我么?”清雅率先教给她的,就是“钱氏娇娘”这四个字。 “对,那前边写着‘夫人’,夫人钱氏,就是你。”清雅夫子颇为满意。 钱娇娘一笑,再低头认字,“贰……拾……”壹至拾清雅也教过她,还要她每个字都抄了一百遍,“这是什么,登记我的岁数么?”她过二十岁好几年了。 “什么登记岁数,这是二十两!这账本是记月钱的,上头写着你领了月钱二十两!” “哦,原来如……什么!”钱娇娘本是漫不经心,明白过来顿时吹胡子瞪眼,她拍案而起,“二十两?哪来的二十两,我分明只有二两银子!” 邢慕铮同样不可置信,二两银子?娇娘的月钱?他侯府夫人的月钱? 真真荒唐。这事儿他记得很清楚,冯语嫣因此事问过他的意思,他亲口说的每月给她二十两月钱。因为他记得京城夫人们的月钱是二十两。 “这上头是不是写错了,多写了个字儿?”钱娇娘不相信,拿起账本凑着眼看,可无论她怎么看,这个拾字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 “没有多个字,我问了周牧,写的就是二十两!” 钱娇娘从账本中抬头,目光凌厉,“周牧这老小子,打主意打到我的月钱上来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到她这儿就变成可怜巴巴的二两银子了?娇娘的心在滴血。二十两,这存上一年都有二百两,二百两得有多少银子啊! “不是,周牧其他事儿都认了,这件事他没认,他说是冯语嫣交待他写的,二两银子也是冯语嫣交待他给你的,其余的十八两银子,进了冯语嫣的腰包。” 鬼东西一把将木碗给砸了。 钱娇娘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地将木碗碎片从地下捡起来,“冯语嫣……真没想到,还有这等大家小姐的作派。”她这算什么?是故意要逼她走么? 清雅支着脑袋,悠悠打着扇,“要我说,也不一定是她,也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