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地一震。 甄湘:“睡了吗?” 曲鸢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回道:“没,有点烦。” 甄湘猜测:“你该不会是担心医生说徐墨凛可能很快就会恢复记忆,觉得自己纯属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想打退堂鼓了?” “其实吧,奇迹哪有这么容易出现,那我还觉得徐墨凛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实习医生的话,安慰成分很大的。” 与其说是一时冲动,更多的应该是藏在她心底的欲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合情合理,公平公正,就算徐墨凛明天恢复记忆,拆穿她的谎言,她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曲鸢彻底想通了,她选择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就不会后悔,更不会退却,等她把心里积压的不痛快干干净净消了,再了无遗憾地开始新生活。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不是留个所谓伤疤,苦大仇深,时时顾影自怜,怨天尤人,多没意思。 曲鸢最大的顾虑是:“如果继续演下去,他入戏太深,假戏真做,要我履行夫妻义务怎么办?” 甄湘:“呃,他的头和俩手都伤了,就算真想做点啥,至少两个月内,心有余力不足的吧。” 曲鸢抿着红唇,面色凝重地回道:“万一,坐上来,自己动?” 甄湘:“……” 谢邀,超出知识范畴了。 讨论未果,曲鸢轻轻翻身,躺平,本想听听手机里的录音,睡意悄然裹了上来,迷糊间,她听到“叮”的一声,像老旧时钟整点发出的声响,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被拖入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堆人围着她指指点点,认识的,不认识的: “净身出户?说得好听,她是被扫地出门的吧。” “呵呵,徐墨凛那样的人,怎么会真看得上她?” “同是姓曲,一个亲孙女一个外孙女,带了个‘外’的,始终算不上正牌曲家千金,曲蓉蓉和徐墨凛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穿着婚纱的曲蓉蓉挽着徐墨凛的手,耀武扬威地出现在眼前,曲鸢惊觉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悬崖边,她毫不犹豫伸出手,拉着徐墨凛一起坠落深渊…… 画面一转。 她置身昏暗的车里,正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那张藏在暗处的美人脸,赫然和徐墨凛一模一样。 男人呼吸滚烫,带着某种克制,他隐忍得越厉害,给她的反馈便越强烈。 车子飞速行驶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上。 车外野草丛生,似蛰伏着猛兽,车内气氛危险。 她故意往前一坐,他瞬间浑身紧绷。 途径颠簸旧桥,桥边开得正好的紫色鸢尾花被风折断,沉入水底,无声地被污泥掩埋。 放在他腰后的手被按住,她眼神询问:不想? 车子下了桥,驶向藏着零星灯火的遥远村庄。 “想。”低低的喘息在她耳畔,幽谷传响般,“我怕会伤到宝宝。” …… 随着惊雷炸响,酝酿了整夜的黑云被闪电贯穿,一番激烈搏斗后,万千甘霖“噼里啪啦”刺落人间。 这场来势汹汹的急雨,宣告着春天气数已尽。 曲鸢睁眼醒来,颊边犹存着绮丽梦境的红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