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不是鲜红色,带了一点暗沉的深色,在青石地面上显出一大滩来,吓得余嫣心肝俱颤。 可这还没完,就在她准备给对方擦拭嘴角时,萧景澄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顿时两人的脚边布满了血渍,甚至溅到了余嫣的裙角边。 她顿时慌了手脚,顾不得再推开他,捧着他冰冷的脸不住地拍打:“萧景澄,萧景澄……” 可不管她怎77zl么叫,男人皆是双眼紧闭,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在她怀里,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微弱。 余嫣看着他嘴角黑红色的血迹,脸色愈发苍白,伸手想把那血渍擦掉,可一动对方的嘴里便渗出更多的血来,惊得她终于支持不住,大声地冲屋外叫了起来。 很快外面便冲进来了几个人,严循打头跑在最前面,见到萧景澄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来扶他。 后面则跟着韩星云与莫济生二人,两人立马指挥人将萧景澄扶上屋子正中的木板床,一个探他的脉搏一个则翻他眼皮。 所有人都在忙,屋里乱成一团,唯有余嫣呆呆地站在一旁,已被这情景骇得面无人色。 片刻后莫济生突然指着她道:“你先回屋去。” 余嫣不愿意,下意识摇摇头。莫济生却没了耐心,冷声吩咐春喜:“将余姑娘带回房去。” 春喜这才上前来拉余嫣的衣袖,又小声劝她:“还是先回去吧,关关正找你呢,刚才你突然叫起来把孩子吓着了,说不定正哭呢。” 余嫣听她提关关这才醒过神来,立马拔腿往屋外走。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到底不放心,又回头看了眼屋内的情景,最后被春喜硬是推了一把,这才走出屋外去。 拐到后院一看关关果真在哭,被个相熟的婆子抱在怀里哄着,却怎么也哄不好。一见到余嫣他便哭得更厉害了,委屈地扁了扁嘴挣扎着从婆子身上跳下来,直奔余嫣的怀抱而来。 余嫣蹲下来顺势将他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 关关本来有话要说,见母亲这样便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他甚至乖巧地收住了哭声,只小声地抽泣起来,默默地把头靠在余嫣的肩头,将眼泪全都抹在了上面。 余嫣也不阻止他,母子俩便这么抱在一起许久。余嫣发现自己唯有抱着孩子的时候心境才能安定几分,也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找萧景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满心都担忧着他,一想到他方才吐出来的那些血,她就一口气上不来。 这样不知所措的情绪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韩星云从前厅走出来,余嫣才下意识抱着孩子从长廊里站起身来。 她方才就一直这么坐在廊下,谁劝都不肯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厅的方向,生怕从里面传出令她害怕的消息来。 此刻见了韩星云她也不敢上前,只怔怔地站在原地。怀时的关关察觉到她的异样,终于忍不住问道:“娘你冷吗,为什么一直在发抖?” 余嫣什么都没说,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韩星云,直到对方薄唇微启,冲她说了一句话:“暂时稳住了。” 她这才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如脱力一般向后退了两步。韩星云见状赶紧伸手扶住她,又把孩子从她怀里抱出来。 “别怕,情势虽然凶险,但师父说了这药便是如此,倒也不必太过惊惶。好在他身子还算不错,这药虽猛了些但对77zl他的伤势颇有益处,这一帖喝下去吐出那么多血来,反倒是好事。” 余嫣想起那些颜色不同寻常的血迹,颤声道:“他是不是中了毒?” “是,他的双眼便是因中毒的缘故才会如此。他体内不止一种毒,且一直余毒未清,所以身子比起以前是差了许多。我听他的属下说,这几年他身子一直不好,想来便是中毒的缘故。” 余嫣这才认真回忆了一番他如今的模样。再见他时确实与以往有了很多的不同,本以为是失明之后心境颓丧的缘故,如今方知是因中了毒身子不好,所以才整日一副文弱斯文的模样。 那不是仙风道骨,而是病入膏肓。 余嫣心头一颤,又问:“那、那他还能好吗?” “一步步慢慢来吧,他中毒颇深,那些匈奴人大碍极为忌惮他偏又打不过他,所以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给他下毒。严循说他们每每上战场,那些匈奴人都会有淬了毒的箭射杀他,又买通他身边的副官往他的饮食中毒。这些年他躲过了许多次暗杀,却也不是回回都那般走运,所以体内才会留有大大小小的余毒。且他那双眼睛听严循说,在去西北战场以前曾在江南被匈奴奸细用毒伤过,此事你可听说过?” 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