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外头下雨了。” 裴原声音不似刚才高亢,低低的,皱着眉头,闷哼了声。 宝宁脚步声果然停了。 裴原知道有效,变本加厉,脚上一趔趄,像是摔在门板上一样,哐当一声撞过去,唤她:“宁宁,我腿疼。” 他声音满载痛苦,宝宁心一缩,还以为外头真的下雨了,他毒伤犯了。 裴原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敲门,嗓子发紧:“宁宁,你真不要我了?” “我都要疼死了……” 裴原干脆躺在了地上。 外头一圈士兵都看直了眼,魏濛也直了,裴原偏头看见他们,这时候觉出丢人来,赶紧瞪着眼睛挥手,口型道:“滚!都给老子滚!” 天黑着,谁也看不清他说什么,均呆滞在原地。 宝宁到底是舍不得丢着裴原在那不管,拉开门,想扶他进来。 但一抬眼,瞧见院子周围黑压压都是兵,手里刀枪剑戟什么都有,活像是来捉贼的。 宝宁低头瞟向裴原,他在那挤眉弄眼,根本没有病重的样子。 自知被骗,宝宁脸沉下来,退回去就要关门。裴原反应过来,立刻将脚伸进去拦住:“别关,别关。” 他鲤鱼打挺一样跳起来,强硬撑开门缝,嗖一下钻进去,反手合上门板,用背抵住,行云流水一套动作。 裴原松了口气:“总算进来了……” “你!”宝宁气得心肝疼,她真想踩他一脚,想着踩他又踩不疼,没必要费那个力,干脆搡着裴原的肩想将他推出去。 裴原不动如山,只顾低头瞧她,眼含笑意,宝宁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抬脸道:“谁要你进来的……” 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外头没什么月光,宝宁还是能看清楚裴原的脸,动作一滞。 这人怎么邋遢成了这样。 一身灰扑扑尘土,脸上还有划痕,可怜狼狈。 宝宁垂眼看他的鞋子,这鞋还是她做的,用的最好的料子,每天都会擦洗,一直都干干净净的。现在却裹满了黄泥,底儿都要掉了。 他干什么去了,不是骑马的吗,怎么弄成了这样?宝宁刚才还满心的气,一瞧见他可怜样子,还是心疼了。 “宝儿,你别赶我走了。”裴原伸手去抱她,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声音沙哑,“你看你刚才说的都什么话,又和离又公子的,明知道我离不开你,非得气我。这不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吗。” “好话赖话都让你说齐全了。”宝宁用手挡住他下巴,胡茬生硬,扎的脸疼。 她不想那么快原谅,垂眼间不看他,依旧抵抗:“不是你说的,又不是非我不可,让我去打听打听,你不缺女人。” “我缺,就缺你一个,你一个就够了。”裴原抓住她的手,嗦舔她指尖,哀求低哄,“别说这样气话了,你这不是想杀我吗。我命是你给的,你想拿就拿去,但能不能痛快点,别这么诛心而死。” 他咬着宝宁指尖,又捏着她手腕,按在腰上的剑鞘上:“你拔剑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宝宁挣扎着要将手抽出来,裴原死按着,拉扯两下,抱着她腰倒在地上。宝宁刚才对他那点怜惜烟消云散,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算了。 裴原用嘴唇去蹭她的脸,手臂枕在她腰底下,抱着她在地上打滚儿。 宝宁悔死了刚才给他开门,就知道这人没有正经德行,裴原脑袋往下,在她胸口处蹭来蹭去,蹭的她一身的土。他蹭够了,搂够了,又去亲她锁骨,口中唤着,“宝儿,宝儿。” “谁是你的宝!” 宝宁抓着他手甩开,裴原死皮赖脸又蹭回来,摸她的头发,按着宝宁的脸死命往他怀里塞。 “宝儿,我想死你了,想得要疯了。” 宝宁一直知道裴原有时候没下限,不要脸,却想不到他能这样。哪里像个皇子,比地痞流氓还不如,一嘴的荤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