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的问题。 依兰非常坦然地边吃边散步。 甜点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她是客人,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吃。 这些贵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开始继续他们自己的话题,放弃了刺激羞辱这个平民女孩。 依兰逛了几圈,零零碎碎地听到了一些他们谈话的内容,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她端着甜点,静悄悄走到一盏立地吊灯后面,听两个看起来身份比较高的贵族男青年说话。 “噢,克鲁普,新税令就要颁布了,一夜之间把平民的税率提到百分之九十五,那些家伙肯定会乱上好一阵子,近期出门可得多带几个侍卫,别又碰上抱腿请命的,弄脏了裤子!” 依兰的心脏悬到了嗓子眼。果然,刚刚的只言片语她没听错! 新税令?百分九十五?那还怎么活啊!国王是疯了吗? 妮可每天辛勤工作,本来可以赚一百枚铜币,但上缴百分之八十之后,就只剩十八到二十枚,应付日常开销之后略有很少的盈余,攒上一阵子可以添置一下新衣、应对疾病之类的风险。如果税率提到百分之九十五,那一个平民劳动力一天就只能挣到五枚铜币,勉强够一个人开销,养家根本不可能,一旦生病就只能等死了。 “放心,这次理由正当得很——北方黑巫之乱越闹越厉害了,最近再多放放风声,宣传一下那些黑巫的恐怖,让那些贱民人心惶惶。到时候提税征兵,他们就会忍气吞声,只盼着赶紧平剿黑巫之乱。反正那些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怎么也能活得下去,总会想办法让自己饿不死。” “嘿,你真是个黑心政客啊克鲁普!这两三年看来你父亲没少操练你。” 叫克鲁普的那一位更加得意洋洋,卖弄地说:“瞧着吧!等到那些贱民快要撑不下去时,黑巫之乱也平定了,到时候只要看着情况,将税率定在百分之八十五或者百分之九十,那些没脑子的贱民就会感恩戴德!” “真棒!我早就觉得该多征些税了,近几年什么东西都贵了起来,我妈妈每天唉声叹气,烦都烦死人了!” “哦亲爱的比克,你母亲如果少买几件价值过千银币的礼服,或者不要光买不穿,那自然没那么多烦恼。” “说到这个可不敢跟你家比啊克鲁普!你父亲昨天看上那幅画,非要和坎贝尔家争,就为那一口气,居然拍到了三万八千银币,啧,这笔钱,够我母亲买多少衣服了!” 依兰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水晶碟子。 平民的血汗,就是供养着这些穷奢极侈的蛀虫! 愤怒让依兰咬紧了牙关。 环视四周,这富丽明亮,不是天堂,而是平民的血和泪啊! 最悲惨的是,她知道这个叫克鲁普的人所说的一切,将会原原本本地发生,只要用‘黑巫之乱’做借口,调高税率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就会非常小。在适应了这样极端的重税之后,就算调到百分之九十,人们也会松一口气,无奈地认命。 依兰记得妮可说过,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税率只有百分之六十五,那时候林恩也没出事,家里偶尔还能吃肉。每次回忆过去的好时光时,妮可的眼睛里总是冒出幸福的光芒。 依兰不敢想象这个噩耗会让多少像妮可一样母亲愁白了头发。 嘴里残留的甜点味道变得又酸又苦。 她攥紧拳头,想要打破些什么。 但,这对拳头太稚嫩了,它们什么也打不破。 依旧……只能忍耐。 依兰僵硬地继续往前走,整个大厅中的贵族青年们都在炫耀自己家里的财富或是权势,嘤嘤嗡嗡一片,令她愤怒作呕。 “妈妈她越来越小气了,每个月只许我买十五条裙子!天哪,一想到同样的衣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