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实行的乃是十五什一的税率,刚好可以敷衍朝廷用度、官吏薪俸。 这种情况下, 帝国想要支持一场对外的战争, 从哪里凭空弄这么多的粮饷来呢? 私底下, 胡亥召见冯劫、李由, 商议过好几次。 因为对匈奴用兵一事, 乃是机密, 所以不可能公开讨论。 饶是以冯劫、李由的资历见识,也觉得这着实是一桩大难题, 两人都觉得以现在的国情来说,再起战争, 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一着不慎,便再度崩盘。 冯劫越想越是发愁,道:“陛下若这几年便要用兵, 只能是增加赋税,可是天下初定,黔首尚未完全归顺,一旦催逼过甚……” 李由也道:“这还只是粮饷。到时候难免还要征召青壮,送上战场。天下苦于兵事已经太久了。恐怕重燃旧怨……” 总之,两人都觉得短期内用兵,不是明智之举。 胡亥对李由道:“老丞相怎么说?” 这问的是李斯。 因年事已高,李斯得了恩典,平素都在家中颐养。 李由道:“家父说,当今情形,令黔首安定农耕,抚育后代,与民休息。如此二三十载,再言兵事,犹未为晚。” 胡亥沉默不语。 其实何止二三十载,真实历史上,直到过了文景之治,到了汉武帝之时,中原才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向外扩张——那是三四代人的积累啊! 现在,他想要在几年之内,就做到三四代人的积累才能达到的成就,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由又道:“不过家父也说,陛下行事,自有道理,臣等驽钝,只怕还未领会其中深意。” 胡亥微微一笑,道:“老丞相这话见得明白。” 李由一愣,与冯劫对视一眼。 殿中并无旁人,李由与冯劫乃是心腹重臣。 胡亥踱步殿中,沉吟着徐徐道:“若能联合鲜卑、乌桓,把匈奴打服,自然是最好。然而国情如此,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成就的,端看天意。”他顿了顿,又道:“朕是要借着征匈奴一事,从诸侯王手中收回部分权力,免得留作祸患。” 这才是重点! 李由与冯劫都敛容静听。 胡亥垂着眼睛,面色平静。 这一盘棋早已在他胸中推演过无数遍。 此刻他把棋路一一道来,解说得清晰明白。 “当初项羽入关,刘邦反出,曾据有咸阳,将皇家园林、湖泽、山野都开放给黔首。这些原本进献宫中之物,既然已为黔首所有,那么朕便不好因一己之私再收回来。”胡亥坐下来,喝了口水润润喉咙。 冯劫趁隙试探道:“陛下是要借着对匈奴用兵一事,以征集粮饷之名,将山河湖泽收归朝廷?” 胡亥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冯劫担忧道:“恐引物议。” 一个“与民争利”的帽子扣上来,可不是那么舒服的。 胡亥闻言一哂,道:“这些资源开放给黔首,便果真能够利于平民么?朕看未必。这是刚刚放开,你再等二年,朕跟你保证,山河湖泽,凡是居有者,都为大富豪大贵族——与普通黔首分毫关系都没有。” 冯劫低头,不得不承认皇帝的远见。 胡亥复又起身,边踱步边道:“这是其一,还有其二。如今诸侯国内,一切官职,都如小朝廷。而诸侯国内的征税,各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