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和阿娘商量后开的方子,想来是不会错的,她们都说吃两年,实在不起效的也就不必再吃了。”眼睑上的青筋在雪白的肤色上衬托得越发打眼,嘴唇上只有半分血色。 这得是什么药,能将人补成这幅纸扎人的模样?记忆里飘荡的鬼仙都比闵玄璧如今来的像人。 阿四移目转向乳母问:“这到底是治什么的?从前我瞧小郎还健康些,莫不是你们苛待了?” 乳母哪里担当得起这样大的罪名,连忙赔笑解释:“这是补小郎来日的好药,人活一世多求个子孙,也算不白来一遭人世。小郎身子骨不好,多补贴些,才有将来的时候。” 这些话孩子们大都是听不懂的,还是阿四身边随侍的宫人轻瞪了乳母一眼,刹住了她的嘴。 阿四虽不屑于乳母口中关于子孙的一番鬼话,但现在被苛求的不是她,又是闵大将军做的决定,轮不着她操心。阿四大概问清楚了病根,也就不再抓着不放。 殿中各色花草亭亭,大多是阿四见识过的,一些种类更是养花学士的心头爱——被阿四无数次剥削的品种。 阿四顺嘴多夸了几句哪盆花,乳母就推着闵玄璧上前介绍,并且多番暗示闵玄璧该主动提出作为礼物送给阿四。闵玄璧没脾气地任由身边人摆弄,陪阿四将殿中花草逛遍,阿四多看一眼的都说要送。 听得多了,收礼的阿四先不耐烦:“行了,你快把这屋子里的花花草草说个遍了,我要你这么多花做什么?你自己留着就是了。” 闵玄璧神色黯然:“这些花确实养得不够好,等以后我再送更好的给四娘。” “你没事就去歇着吧,我也回去了。”阿四摆摆手,实在不想和承欢殿里的人进行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总感觉闵玄璧和他周围的一圈人怪特别的,和整个太极宫都格格不入,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别扭。 等车辇将承欢殿远远甩在后面了,身边的宫人说道:“闵小郎身体欠佳,长久在屋子里不与人说话,性子有些左了。” 阿四奇怪道:“他不用读书吗?一天天的就窝在屋子里养花?” 宫人察言观色,小心提醒:“闵小郎是四娘的伴读,四娘从未将人带去过弘文馆,这些年里闵小郎也就一直跟着翰林院的学士们学着。” 阿四恍然,怪不得雪姑无缘无故提起了闵玄璧的花草,原来是有心要提醒她这一茬。说起来闵玄璧是和她同一日出生,今年也八岁,再不入学传出去可就难听了。 “那就这样,科举之后让闵玄璧和阿史那舍尔一起去弘文馆。也能让他们俩做个伴。” 宫人道:“外国质子弘文馆是不收的,阿史那小郎该去国子监呢。” 真是麻烦,阿四咕哝两句,一锤定音:“让他们俩一起去国子监,出入也便宜。你午后去问过谢大学士一声,能这样安排最好。” 宫人应下差事,在阿四吃茶点的期间就办的妥妥当当,闵玄璧就读国子监的国子学,阿史那舍尔就读四门学。 在阿四以为事情已经了结的时候,姬赤华上门来探望妹妹。 姬赤华轻抿香茶,与妹妹说话:“弘文馆的定员满了?闵小郎叫你一杆子戳到国子监去,他那小身板,多走两步还不得散架?” 太极宫和皇城就隔了一道墙,阿四常常往宫外跑,因此不觉得很远。她嘟嘴道:“阿姊才奇怪,好久没找我玩了,一见面就是说闵玄璧的事。” 姬赤华才不跟着妹妹粗糙的转移话题走,她是真不明白:“闵小郎再乖巧不过的性子,哪点惹了你不痛快,叫你这样看不惯他,连同处一室也不愿意?” 阿四振振有辞:“不喜欢嘛,三姊不也讨厌难阿兄吗?” 这就是榜样的作用了,虽然不能合理化整件事,但能给长辈们一个孩子学坏的理由:自家孩子都是被带坏的。 姬赤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毫不意外地接受了阿四随口瞎扯的理由,帮妹妹补救:“这事就先这样,但闵小郎去读国子监是不合适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