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柏寒北京话算不上特别标准,不过比刚来那年强多了。“宋师兄,有空来杭州看我啊,我一定好好招待,把我们杭州的师兄弟介绍给你...” 说起来宋师兄不愧专门坐镇北京,手底下工夫比杭州师兄弟们深厚不少,柏寒刚到北京便败在他手下,苦练数年依旧不是人家对手,只好安慰自己:他六岁启蒙,拜在师伯门下,跆拳道散打擒拿兼修,风雨无阻三十年,自己练习时间连人家一半都不到,等到像他年纪这么大自然也能行。 车身陡然振动,随即缓缓移动,车厢底部接触轨道不停发出咣当咣当响声,开车了。望着窗外慢慢移动、消失在视野里的站台和乘务员,柏寒把宋师兄抛在九霄云外,站到车窗边眺望。 她是杭州人,六年前考到北京理工大学,和张彦成了室友。大学毕业顺利拿到某家有名互联网企业的offer,前途福利都好,合同到期却不肯再续,原因无他,北京房价太贵了。 张彦在北京有车有房,跟她合着租个大两居,完全是跟家里住腻了想换换环境;柏寒薪水不低,负担房租不成问题,想买房却是没戏,光首付就够她攒个几十年。 无所谓啦,还是杭州好,老爸老妈小黑还有西湖灵隐寺雷峰塔醋鱼小笼包炸响铃我回来啦。话虽如此,想到巍峨壮观的天-安-门,金碧辉煌的故宫,奇珍异宝无数的国博,繁华热闹的南锣,通宵狂欢的三里屯酒吧统统如那东流水,离自己远去不可挽留,柏寒依然颇有些失落。 晚餐是711的火腿煎蛋三明治、黑森林蛋糕、草莓慕斯和土豆泥沙拉,还有金桔柠檬汁。和柏寒聊得挺投机的上铺女生正啃着洗好的苹果,惊奇地望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哇,你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每天苦练四个小时呗。当然柏寒很低调,“我每天跑步。” “这样啊。”女生恍然大悟,羡慕极了。“我也跑步,不过效果不行。” 旁边有人泡面,香辣牛肉味,闻着挺香,好久没吃了。丢垃圾的时候看到餐车正推过来,柏寒买了桶泡面、火腿肠、茶鸡蛋和豆馅面包当明天早餐,又把上铺女生惊呆了。 夜间十点熄灯。洗漱之后柏寒躺到自己床铺上玩手机,上铺女生听起来正给男朋友打电话,声音很低,甜得发腻;对面男乘客各自裹着棉被睡了,上铺那个不停打鼾,下铺的脚比咸鱼还臭。 打开某文学网站,恐怖网文《午夜坟头立着谁?》照常更新,柏寒熟练地订阅投票,还发了几句诸如好好看之类评价--作者程青山是下午刚刚分开的李程。他是北理工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却自幼喜好文学,上高中就开始写武侠科幻小说,做为第一批商业化网文写手,在恐怖文学这一摊耕耘数年早已经是身价不菲的大神了。 喏,人家写小说的钱途比早九晚五上班族强多了。 完成例行公务,柏寒又打开晋江文学app--这才是女生常看的文学网站,这几天追看的《重回1999当学霸炒股票》更新到46章,作者是个新人,节奏慢没爆点文笔也一般,不过挺真挚,她对空间金手指之类穿越不感兴趣,难得有篇普通人生活的也就凑合跟着看。 乘务员穿行着提醒保管好随身物品,紧接着熄灯了。周遭不时传来呼吸和呼噜声吧唧嘴声,远处偶尔还有小孩哭闹,车厢一片黑暗。眼睛有点累了,柏寒把手机塞到枕下,裹紧棉被闭上眼睛。明天早上就到家了,她这么想着,听着车厢底部不时和铁轨接触发出的咯噔声,慢慢坠入梦乡。 砰砰,砰砰。 张彦没带钥匙?柏寒迷迷糊糊地想,紧接着提醒自己:这是火车上。声音消失了,车厢平稳移动着,她觉得自己又睡着了,可没多久拍打声又突兀地响在不远的地方。 谁啊?柏寒打个哈欠,睁开一只眼睛看看手机,才凌晨一点整。翻个身,枕头原本有些矮,她把大衣叠叠垫着才舒服了,准备继续睡。 周遭寂静得如同坟墓,拍打声却像跗骨之蛆般不绝于耳。她皱着眉头,深更半夜的到底谁在乱敲?真没素质。列车员居然也不管,其他乘客也都不吭声。 借助手机照亮,柏寒找到鞋子起身,同时小心不要磕到头--伸在空中的手忽然停住了,上铺床板呢? 没有了,上铺床板和那个晚上只敢啃苹果的女生不翼而飞。 一时没反应过来,柏寒只觉得奇怪,卧铺车厢怎么可能没有上铺?对面上下铺还在--随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柏寒忽然发现隔着小桌几的对面空空如也;几小时之前那个不停打鼾的上铺和脚丫比咸鱼还臭(她还在微信上和张彦吐槽)的下铺统统不见了,准确的说,对面现在是面空荡荡的墙壁。 条件反射往外退,柏寒脖子上汗毛竖起--冷静,冷静。毕竟是练武之人,胆气壮些,把手机调成电筒朝自己离开的地方照去:那里变成个小隔间,只有一张床铺,几分钟之前她还在上面睡得香甜;放低视线,两个大行李箱还在铺板下,她松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