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如约到来,纪廷元准备了许多美酒,也让厨房炒了几个下酒菜。 听闻二人在纪廷元那院子喝上了,廖氏笑眯眯看着女儿:“侯爷同廷元倒是一见如故。” “嗯,都喜欢喝酒。” 怕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女儿。 她可是听说杨绍的繁忙的,除了操练兵马,还要掌管都督府,加之多少家族相请,他们纪家算什么啊?杨绍会抽空来与纪廷元喝酒? 母亲又盯着她看,纪瑶假装不知,低头绣花。 大朵的牡丹在她手下盛放开来,艳丽逼人,但廖氏觉得女儿更好看,一日日长大了,好似芙蓉出水,容色秀丽不说,瞧瞧这手指,纤长玉白,也不怪那怀远侯会看上。 两人绣得会儿,一个时辰过去,纪廷元那里还没完。 “这孩子没个数,”廖氏有点不满了,“万一把侯爷灌醉了如何是好!难不成使人抬去侯府?” 在她眼里,自己这儿子当然能喝,天天出去呼朋唤友的不就是为喝酒吗,哪个比得上他的酒量?廖氏也没见过更厉害的。 倒是纪瑶担心哥哥,说道:“娘,我去看看。” “好,劝他别喝了。” 纪瑶放下手里针线,走了出去。 因换了宅院,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地方,纪廷元身为独子占了府邸的东院,他在周围种了大片青竹极为清幽。行到书房前面,有一处浅潭,水边十来棵梅树,等到冬日,倒是有些“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韵味。 纪瑶绕过去,行到东次间。 两个男人正当在喝酒。 在门口可见几个坛子已经空了,纪廷元坐没坐相,一只腿已然翘高,搭于椅子,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反观杨绍,仍是姿势如钟,身形笔直,他手里正端着酒盅,声音郎朗:“若说最凶险一仗,该是在落马坡了,那里地势险峻,当日还刮着狂风,弓箭射出去,飞不到一丈便落下……” 居然在说与秦王打仗的事情,纪瑶没有走入,倚在门口偷听。 男人声音悦耳,仿若低沉琴音,盘旋耳边,久久不散。 前世,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耐心的倾听,尤其是关于打仗,偶尔碰到他胸前的疤痕,也不过是一触即过。杨绍在她心里,只是一个能给与她富贵荣华的人。 她慢慢背过身,靠在墙上。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纪瑶探头看去,只见他们又喝光了一坛酒。 “哥哥,别再喝了。”她走过去,手掌盖在纪廷元的酒盅上,“娘担心你,还是点到为止吧。”瞄一眼杨绍,“请侯爷也别喝了。” 是怕他不行,还是纪廷元不行? 杨绍抬抬酒盅,一饮而尽。 “你……”纪瑶咬牙,这些男人,怎么好胜心都那么强呢?喝个酒也得分出胜负来! 纪廷元看杨绍干了,急忙也往口中倒去。 纪瑶急了,在桌底下拉拉杨绍的衣摆,轻声道:“侯爷,我晓得你厉害,哥哥喝不过你,你放过他,好不好?” 杨绍侧眸,暗想她如何知道自己的酒量比纪廷元好? “你武功高又会打仗,军中都是豪爽男儿,哪一个不比哥哥强呀,侯爷又是大将军,更是拔尖的!” 倒是会拍马屁,杨绍嘴角一挑:“再喝一盅就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