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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来常往


,柔声道:“那就麻烦你。快到夏日了,挑匹喜欢的带走做夏装吧。”

    怎么最近人人都送她绸缎,许念慈心中吐槽。面上仍是乖顺的样子,谢过大夫人后,挑了匹素净的面料,便借着画花样的借口离开了。

    素心在后头掂着绸缎,许念慈在前头心中纠结,二夫人与大夫人脾性不合许久,现下她若是与大夫人常来常往,那二夫人势必会不高兴了。

    许念慈顿时觉得憋屈极了。算了,讨好谁不是讨好,就算大夫人在府里不怎么受待见,但好赖也是国公夫人,还有个出息儿子,人也比二夫人好相处。

    无论怎样许念慈也老老实实的画完了几个不常见的花样,还在纸上空地处写上蝇头小字,以表示花样的名称。只是她没读过书,好赖认几个字,写的也不大好看,歪歪扭扭的,写完了才顿感后悔,这样的字拿出去还让人笑话呢。

    赶夜画完花样,许念慈直至三更才睡下,但即便这样她第二日仍是起个早,用过饭后便起身送去了大夫人的芳翠阁。

    她到时,大夫人正好用饭,坐在榻上给江绎绣衣衫。或许是因为太久的分别,江绎一下长大了,变得比年幼时更加寡言沉稳。母子俩坐一块也说不上什么话。

    大夫人也不知该如何去关心触碰这个在战场爬滚打许多年、外表坚硬的儿子。江绎心中有主见城府,比他这个娘都好上许多倍。

    也只能用慈母手中线来关切儿子衣食起居。

    见许念慈带着花样来了,大夫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样子正着犯愁,抬手朝旁边的位置拍了拍,示意许念慈坐这,道:“你来的倒巧,可否帮我看看接下来的针脚该如何。”

    许念慈仍旧是那副乖巧的模样,受到大夫人邀请,也不扭捏推辞。

    “这用长短针穿过去,下头再用刻鳞针绣鹤腿就成。”许念慈接过大夫人手中的针线和衣衫,凑近到她身旁,葱段似的手置着细针从皦玉色缎里穿下又极快的穿回来,没几下便绣好了只精细鹤腿。

    大夫人似懂非懂的样子,接过她手中的衣衫,又惊叹她的手法:“每回我就最愁绣这个,这下我懂了,谢过你。”

    许念慈抿唇,见大夫人如珍似宝地认真打磨着手下头的绸布,好似有千斤重一般,她没忍住问了句:“夫人是做给谁呢?”

    说来这个大夫人起了劲,平日她没什么说得来话的人,笑道:“是给绎哥儿做的,我帮不了他什么,只能为他做些衣裳。”

    大夫人一副慈母的样子,许念慈突地有些心酸,这让她想到自己的娘了。她娘打小就不疼她,嫌弃她是个女孩,更偏疼弟弟。却在抄家官兵快来时,让她拿了书信银钱上京城寻亲。

    许念慈岔开话题,拿出画了大半夜的花样让大夫人挑个喜欢的。

    许念慈没读过书,或许是因为常年绣花的缘故她画画的技术还成,线条流畅,画面简雅干净,又添着股小姑娘的趣味。

    只是大夫人是个有些矛盾的人,挑挑拣拣,觉得那副都好,又和许念慈讨论了哪些适合做衣裙,哪些适合做帕子香囊,和些绣花上头的见解技巧。

    这么一聊居然已是午时了,还是嬷嬷问是否要唤饭,俩人这才结束了谈话。

    大夫人与许念慈相谈甚欢,还想着要留她用午饭,许念慈没答应,找了个借口请辞了。

    夜间时,大夫人坐在烛灯下,还在纠结着衣衫上丹鹤的绣法。自从江绎回来了,无论早晚都会来向她请个安,今日也不例外。

    江绎看了看大夫人烛火下低头绣衣衫的侧脸,劝道:“烛下做衣伤眼睛,母亲仔细着点。”

    “好,听你的。”大夫人闻言也放下手中衣衫。

    许念慈画好的那几张花样子还摆在榻边小桌上,江绎随手拿起看了几眼,画面简洁明了,大多是牡丹芍药盛开繁盛的样子,不起眼的纸边缘歪歪扭扭地写着花样图的名称和个小小的许字。

    大夫人见他拿着看,出言问他:“这是许家姑娘帮我画的,我拿不定主意,你觉得那个好?”

    “许家姑娘?”江绎忽然记起前些日子被江嘉欺负的那个少女好似就是姓许。

    “对,那姑娘是你二婶的远房侄女,唤许念慈。性子温顺,绣技也好,是个很灵巧的姑娘。”

    他向来记忆好,现下脑中仍清晰的记着许念慈胆怯温顺的瘦弱模样,看着纸上线条干净分明的花卉和下头的歪扭小字,没由头的想着,“画得挺好,就是字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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