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最近心情极好,气色也愈发的好,面色红润如芙蓉花,看着都不似受怀子之苦的妇人了,就是因为畏寒而裹得严实了些,走起路来颇有些摇摇摆摆的感觉,看得旁人吓得不行,就连覃承勋这般沉稳的性子,每日都被吓得不浅。 见长子又来拦自己,蓁蓁倒也不去为难他,顺着他的心意,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拉着他的手解释道,“知道了,知道了。娘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呢,就是怕身子沉了不好做这些,现在就是看看还少什么。若是少了,趁早寻人去准备了送来呢。” 覃承勋松了口气,再看娘这般替他操心,他可是吓得连书都看不下去了。娘怀弟弟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妇人怀子是多么艰难的事情,而且那时候还有父亲在一旁守着,他心中即便是畏惧,也并没有留下多大的阴影。 反倒是这回娘怀妹妹,他是日日在家中守着的,眼睁睁看着纤瘦的娘亲,因为孕吐而愈发瘦弱,好不容易孕吐好了,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娘的小腹又犹如吹气一般的鼓了起来,走路都走不大稳当的样子,他心里又给愁上了。 这生个妹妹太难了,生这一个就够了,他觉得若是再来一次,他可就真的要吓得头发都白了。 蓁蓁见长子目光小心翼翼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妹妹太调皮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爹爹要回来的消息,昨天夜里折腾了我许久。如今哥哥一来,她倒是像个乖巧的小姑娘了。” 覃承勋也忍不住轻叹气,“爹总算是要回来了。大军若是走得快些,爹爹回来的时候,妹妹还未出生吧。” 蓁蓁勾唇浅浅一笑,养得极好的两腮血色红润,露出一个盈盈的梨涡来,应道,“嗯,到时候你们爹爹准被吓一跳了。” 覃承勋心里也松了老大一口气,若是娘发动的时候,爹爹能在身边陪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他作为家中的长子,其实也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爹爹没回来,他必然是要替爹爹好好守着娘亲的。至于温哥儿,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等妹妹生出来了,再领他来看好。 没过几日,覃承勋便下场考试了,小可怜的温哥儿便又小年糕似的黏在娘身边了,一口一句傻话,什么“娘啊我给妹妹准备了糖做见面礼”、“娘我要把我的论语送给妹妹”。 说的蓁蓁忍不住发笑起来,还不忘回他,“嗯,不过妹妹刚出生还不能吃糖,就像你小时候一样只能喝奶。” 温哥儿整一副傻哥哥的模样,看得屋内伺候的杨嬷嬷都止不住被逗乐了,搁下缝到一半的小袜子,半是调侃半是玩笑道,“哟,温少爷啊,那妹妹长大了,您打算给她寻个什么样的夫婿啊?” 这话自然是说笑的,自古婚事乃是父母做决定的,哪里轮得到他这个二哥来置喙。 但是温哥儿却仿佛被问懵了,半晌才反问道,“妹妹是我们家的啊,怎么要给她找夫婿的?! ” 小小的温哥儿去年还被带出去参加过婚宴,知道找夫婿就是要嫁人的意思,嫁人就是变成别人家的人了。 杨嬷嬷笑得差点厥过去,然后点头道,“小小姐是咱们家的。” 蓁蓁也被温哥儿逗得不行,搂着他的肩同他小声说话,总算是把温哥儿给哄好了,屋外此刻正是染了霜,草木上头都蒙了一层白白的霜,温哥儿坐不住了,蓁蓁便准他出去玩了。 杨嬷嬷把小袜子缝好了,蓁蓁接过来摸了摸柔软的料子,随即问道,“嬷嬷,产房布置得如何了?” 说到正事,杨嬷嬷自然一本正经起来,絮絮叨叨将自己的安排都说了,末了才道,“都准备好了呢。老奴办事,您尽管放心就是。您这一胎怀的日子好,等小小姐生了,便正好是下雪的时候,您做月子也松快不少,就是千万受不得寒。前些日子,柳夫人还说要来府上陪您呢,老奴瞅着,到时候大人若是没回来,还真的得把柳夫人请过来镇场子。这主子一不在啊,家里头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杨嬷嬷撇撇嘴,似乎对于最近好些下人心思浮动一事极为不满。 蓁蓁亦是听到几句,只是如今她不宜出现在人前,也不好去处置下人之间的事情,让杨嬷嬷去做,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在里头,倒是勋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