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就在覃九寒冷冽的目光中闭了嘴,说不下去了。 覃九寒甩袖而走,留下满脸惊吓的杨辉和还没反应过来的杨嬷嬷母子,杨辉后怕道,“娘啊,孩儿真是怕了你。您下回说话真的要注意些!” 杨嬷嬷亦是后怕道,“我下回可不敢在夫人面前说大人的事了,真吓得我去了半条老命。这……大人这般模样,夫人又还生着气,不会闹起来吧?” 杨辉颇为无奈看了一眼老娘,“您放心吧!大人又能如何夫人?倒是您,刚刚在大人面前那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好说夫人性子不好的?您没见大人脸色都变了么?” 他还有句后话都没好意思说出来,您这点事,指不定人大人压根没当一回事,谁家婆娘不使使小性子的,哪怕是端庄秀丽的夫人,那也是一样。哄哄不就好了,多大点事! 倒是您那句不清不楚的“没有婆母,闹闹小性子”的话,恐怕才是踩了大人的底线。 杨嬷嬷方才也是口快,又不是真的觉得蓁蓁脾气不好,闻言也哑口无言,“我……我这不是怕大人生夫人的气,想让他让让夫人么!” “您还是操心咱这小家的事吧!” 覃九寒推门而入,便见蓁蓁仍旧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绣着,穿针引线,似乎没发觉他这么个大活人一般。 他心里有些好笑,蓁蓁多久没同他这般使过小性子了,蓁蓁脾气好,平日里被人惹气了,还没等他来哄,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哄好了。 至于他这个相公,也就只能当回“马后炮”,把惹事的人教训一顿,但比起亲自哄得媳妇喜笑颜开,自然是比不得这般有成就感的。 覃九寒也不急,先把烛台放到蓁蓁身边,让她刺绣时眼睛舒服些,才径自回了里屋换衣裳。 等他出来的时候,果真见到,方才还旁若无人刺绣的蓁蓁,居然捻着根针,面上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 有点气,又有点愧疚,好几种想法,都一览无余显露在脸上,看得覃九寒差点笑出声来。 自然,他是不敢的,真要笑出声来了,那他今日便老老实实去睡书房吧。 覃九寒敛了笑意,一本正经走到蓁蓁跟前,坐下,话家常似的问道,“在绣什么啊?又给勋哥儿做鞋面呢?” 蓁蓁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下意识便道,“勋哥儿长身子的时候,费鞋得很。” 这就是老夫老妻不好的地方了,太过熟悉对方,太过熟悉双方的日常,只要一句话,便能滔滔不绝聊上许久。 蓁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原本还在生气,这会儿竟然一下子气不起来了,本来么,她是打算不同相公说话的。现在话也说了,总不好忽然又成了被锯了嘴的葫芦,闷不吭声了。 蓁蓁暗骂自己不争气,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下去了,丢脸便丢脸吧。 她一把丢下绣到一半的鞋面,两手握拳,挺起胸脯,自认为十分“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你处理了武丁寿的事情,为何让杨嬷嬷瞒着我!” 覃九寒一愣,立刻露出讨饶的神色,也不辩驳,一口认罪,“我错了。” 蓁蓁一口气还没上来,便又被覃九寒一句话堵的严严实实,非但没有半分解气,反而更加气不顺了。 “我都还没说完,你做什么急着认错!分明就是敷衍了事!” 覃九寒忙不迭道,“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了。武丁寿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是后来忘了同你说了,并非有意瞒你的。” 蓁蓁自然没有那么好被忽悠,转而道,“真是看上我们勋哥儿的人家?那你把那人家同我说说,我去看看。若是个好的,……” “不准。”覃九寒说的好像确有其事一样,严肃得很,道,“这般没皮没脸的人家,怎么会是个好的。勋哥儿日后的媳妇儿,咱们要好好相看,可不能这般行事。” 被相公教育了一波的蓁蓁,只觉得头疼,她方才自然是不信这武丁寿的说辞的,但现在看相公若无其事的样子,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疑神疑鬼了。 苏州比青州府,并不是那般危机四伏,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蓁蓁想了片刻,忽然便开口,“那我明日去赴苏州知府夫人的宴了。” 覃九寒不动声色,淡笑应下,“自然允你的,难不成我把你关在家里不成?” 蓁蓁不信,追问,“真让我去啊?” “你若不想去,那也是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