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嘴角一抽,一脚踹过去,被那小厮机灵躲开了,“你少胡咧咧!等会儿传到主子耳朵里, 你自己挨板子就算了, 可别连累我。” 一说到挨板子, 小厮也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忍不住咂嘴道,“你说说,就正院那位,平日里笑盈盈的仙女儿模样, 连重话都不对下人说一句的。瞧着年岁也不大, 罚起人来还是有点唬人的。” 门房一听,眉心拧出好几条褶皱, 无奈道, “我说你小子,自己找死别带上你小爷我。” 两人正聊着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房赶忙起身去迎客,打开门就是一副笑模样。 “两位爷晌午安,小的敢问两位爷是来寻谁的?” 这门房极为殷勤,丝毫看不出什么跋扈之气,便装前来的大皇子梁喻心下满意,虽只是小小门房,但也能说明,府上御下有方,不愧是父皇给他选的人才。 梁喻抬抬手,他贴身的侍卫便上去和那门房耳语了两句,就见门房脸色一白,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主子,有贵人来访。”门房拔腿就跑,心里又是后怕又是庆幸。他哪里能想到,门外那个一身常服的男子,竟然是天潢贵胄。 幸好,前些日子,主子当众罚了一个在外打着覃府名号嚣张跋扈的下人,给他们这些被探花郎的名头冲昏头脑的下人紧了紧弦。要不然,他刚才就不是那样殷勤的态度,说不定就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了。想起自己往日那些随意的举动,门房浑身出了汗,好似逃过一劫一样。 他想,主子果然是主子,就凭着这一回救命之恩,回去也得给主子诚心诚意嗑三个响头! 覃九寒听完门房的话,笔下最后一个字收了尾,淡淡嘱咐了一句“看好正院,小姐若是要来,就说我有贵客”,然后才朝外走去。 门房一愣,继而想到自己女主子那副清丽的容貌,又想起门口那位天潢贵胄,也恍然大悟了,急匆匆望着正院去了。 他神色匆匆,玉腰一听是姑爷那边派来的,就纳闷问,“姑爷那头可是有什么吩咐?你别急,我带你去见姑娘。” 门房喏喏应下,然后跟着玉腰往正厅去。到了正厅,他立即就跪了下来,三个响头一嗑,青石板上的磕头声格外清脆,众人都惊呆了。玉腰瞅了瞅自家姑娘的脸色,忙道,“小哥有什么事快说吧,不用行此大礼。” 蓁蓁也有些无奈,她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主子,覃府里头的月俸也好,节庆的赏银也好,只比其他府里高。但就是前些日子那么一顿板子,现在府里的人对她,是又敬又怕,这小门房连响头都嗑上了。 不过,府里上下谨慎些,总比上上下下不讲规矩,在外头随意惹事要好。 门房嗑过三个响头,然后恭恭敬敬道,“奴才刚才爷那边来,爷道,他在前院接待贵客。主子这边若是有什么事要寻爷,就打发下人过去。” 闻弦音而知雅意,他这般说,蓁蓁自然就听出了点意思,前院那位贵客恐怕身份贵重,她不过去,才不会给家里惹事。 蓁蓁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去爷那边回话,就说我这头没什么事。” 这意思是说不会过去。门房听了大大松了口气,然后又砰砰磕了两个头,慢慢退出去了。 玉腰得了主子的眼神,立即跟了上去,跟着门房到了门外,然后塞了十来个铜板过去。门房还纳闷,他就是传了个话,主子怎么还打赏了。他不想收,但玉腰又是大丫鬟,他也不敢和她拉拉扯扯,只好收下了。 玉腰塞了赏钱,回了正厅,逗乐道,“这小门房还怪谨慎的。我方才给他塞银子,他还不敢收,我说了是主子赏的,他才敢伸手。进门就是三个响头,好像磕头不疼一样。” 蓁蓁笑笑,只道,“谨慎些也好,只是,日后磕头就免了。”她原想打发玉腰去厨下安排一下,转念又想起方才门房的话,就改了主意,亲自去了厨房安排晚宴。 那贵人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但真要留下了,膳食就要提早备好了。就算人不留下,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总好过得罪人。 沈蓁蓁于做吃食一事上一窍不通,但设宴一事,倒是跟着娘亲学过。沈夫人还在世的时候,管家的事情,都倾囊相授,所以她也不似无头苍蝇乱转。 现在正是春季,气温乍暖还寒的,又干燥易上火。所以,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