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收拾行囊的时候,一群官兵却涌了进来,熙熙攘攘的,冷着脸将他带到了府衙。 等审判结果下来,他才知他的落榜必有内幕,而那凭借他的文章上榜的幕后主使者还生怕他来日科举有成,前来报复,所以干脆下了狠手,反诬他作弊,彻底绝了他的科举之路。 牛车晃晃悠悠在凌西村村口停下,牛“哞哞”一声,打断了覃九寒的思绪。 兄弟俩下车,早早在村口守着的众人便涌了上来,七嘴八舌问,“覃二郎考得怎么样?” “三寿啊,你阿弟中了吗?” 覃三寿与有荣焉,挺着胸脯,大嗓门,“我阿弟怎么可能不中?中了。” “哎呦,这可真是厉害。咱村子多久没出过这么厉害的后生了。” “三寿啊,你阿弟还没定亲吧?我娘家妹子……” “你可拉倒吧,牛大嫂,你那娘家妹子满脸麻子,哪配得上咱们覃秀才?” “嗨,你这人!我妹子惹你了,麻子怎么了?脸上长麻有的吃!” 覃三寿见这两人吵起来了,连忙喊,“各位乡亲,我阿弟刚考完试,请各位让个路,让他回去休息休息。” 村民嘴上都应和着,身体却很诚实的不肯让开,这可是秀才爷啊,指不定是文曲星下凡,多摸一把那都是福气。 覃九寒用眼神逼退了一个想伸手上来摸他胸口的大娘,却还被调笑。 “后生脸皮就是薄,大娘我都五十三了,还能怎么着你?” 面对着这一波乡亲们,覃九寒无奈了,这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仔细算算,指不定都是亲戚。 更何况,乡下人淳朴。上一世他科举无望,独身进京,大哥上山狩猎,却遇上了熬过冬天下山觅食的饿虎,落了个尸骨无存。嫂子悲痛难忍,原本怀相就不好的孕妇,气急之下,难产了,产下一子,便撒手而去。 他远在京城,联系不上,村里人便养着他小侄儿,足足养到六岁。那时他回乡,才知兄嫂亡故,便带了小侄儿回京城。 可这收殓之恩,养育之情,却是不得不报的。 村长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村长是凌西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众人也都听他的,便都安静下来。 “大家伙儿先散散,让九寒先去休息。这县试中了,是村里头的大事,大家伙儿高兴,我老头知道。不过,这县试虽然中了,却不能秀才爷秀才爷的乱喊,还得府试和院试,都中了,方能叫做秀才爷。” 覃九寒朝众乡亲点头,“村长所言极是,在下还非秀才。” 乡亲们却不当一回事,“覃二郎这般有出息,那个什么府试啊院试啊,一定也能考中的。” 村长摸了把胡子,“好了,好了,大家伙儿别围着了,三日后,我们在宗祠聚聚,大家一起吃顿饭,顺便也把这高兴事给咱老祖宗讲讲。” 大家只是想沾沾文曲星的福气,又不是真的想得罪人,听见三日后还能一起吃饭,顿时都自觉散开了。 “好好,大伙儿散散啊。” “让个道啊?” 覃九寒朝众人拱手,“多谢乡亲们了。” 乡亲们都下意识侧身避开他的礼,心下纳闷,怎么以前不觉得覃二郎这么有气势,比那官老爷不差呀! 有的就琢磨起来了,看来咱凌西村是真要出个人物了,我得把家里那袋子细面背到宗祠去,等覃二郎发达了,那我也能说,那官老爷吃过我家细面哩。 先前想要说媒的牛大嫂也哑声了,感觉自己刚刚鬼迷心窍了,自家妹子哪里配得上这秀才爷啊,也不知什么样的闺女儿才同他相配。 回到家里,李丽娘赶忙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白花花的大米饭,绿油油的荠菜,一大盆红烧肉,煎咸鱼,还有一碟子渍果子。 “来,小叔子快坐,三哥坐。”李丽娘快手快脚摆好碗筷,招呼兄弟二人。 “诶,”覃三寿笑着坐下,端起米酒就要敬阿弟酒,却被覃九寒拦下了。 覃九寒给自己的酒杯满杯,站起身来,朝兄嫂二人鞠了一躬,“哥哥嫂嫂辛苦了,这杯酒,我敬大哥大嫂。” 不只是敬今生,更是敬前世。 覃三寿和李丽娘也赶忙起身,覃三寿道,“哪里的话,阿爹去的早,我是大哥,照顾你应该的。” 李丽娘也赶紧点头,生怕小叔子觉得她有什么意见。 她刚嫁到覃家的时候,也曾有过埋怨,那时小叔子也有十一二岁了,放在别的农户家里,那也是能下地干活的年纪了。丈夫却一门心思要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