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的田地是在山上,坡上,土地贫瘠,收成自是不好,收税虽也顾及肥沃贫瘠,但好些个地儿,一年的收成都不够税收。” “那些住在山上的,村寨的,除却种田,还要做些零碎的事赚银子,都说川府举子少,但那能如何?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整日睁眼闭眼的都在琢磨着生计,哪有功夫和银钱去供养孩子读书?” 肖萍说着叹息一声,气得额头上的纹路都深了些,“只我那不肖子,生在蜜罐里却是浑然不觉,上蹿下跳的贪玩,读书一点都不用心。” 一壶茶,两个人,坐着聊聊闲,一天便过去了,日子委实太过清闲。 沈兰溪也不遑多让,吃吃好吃的,看看话本子,或是出门逛逛,都是有事情做的。 “成都府为何没有案件呢?”祝煊凝眉思索。 沈兰溪却是丝毫不意外这人坐了冷板凳,边往嘴里塞了块儿地瓜干,边翻看着书册,一心三用漫不经心的给他答疑。 “这边村村寨寨的,都有自己的规矩。就拿羌族来说,他们习惯住在半山腰上,若是发生山洪,便是肖大人去了也游说不动,只得等土司开口。” “除却安土重迁的想法,还有就是土司的权力。不管是哪个民族,还是哪家寨子,都会选德高望重之辈任土司,虽是没有朝廷授封,但他们隐形的权力比郎君与肖大人这般正儿八经授封过的要得人话语,寨子里的大事小事,都会有土司管理。” “就像郎君说的案件,多半是土司处理的,若是报了官,不是土司故意的,便是报官之人偷悄悄来得。” “是以,郎君要么清闲无事,要么手中案件利害关系必重。”沈兰溪翘着脚,得意的晃。 祝煊在她后翘的地儿轻拍了一记,道:“先前鉴定笔墨,现在又对川蜀之地的权势分析得这般清晰,你如何得知这些的?” 他模样认真的问,她却是玩世不恭的答,纤细的手指勾了下他的下颌,“小郎君少读些之乎者也的名家之言,多看着杂记,也能与我这般通晓。”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喜欢看杂记,假的是,不管是对蜀地之状如数家珍,还是鉴定笔墨的法子,都不是从那些杂记书册上学来的。 祝煊一把抓住她搔弄人的爪子,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有娘子做后盾,为夫也可偷个懒了。” 沈兰溪翻了个白眼,故意道:“下次若是要问,就要付费咨询了,起始价为五两银子,逐次叠加。” 祝煊思索片刻,道:“再过几日便是我生辰了。”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过生辰?!不会被岁月催老吗?” 祝煊:“……” 他深吸口气,却还是忍不住辩驳,“……我今岁也不过二十有九。” 虽是这般说,祝煊早起去赚银子时,家里的两人还是偷悄悄准备了。 沈兰溪咬着汁水丰沛的桃子,坐在一旁偶尔动动嘴皮子,祝允澄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却也忙得不亦乐乎。 面团在他手里逐渐变得劲道,又听那人悠悠道:“可以了,搓成长条,与你食指和拇指圈起来那样粗。” 祝允澄甚是听话,两个指尖对着,瞧着那空心的圈只觉得任重而道远。 打工人生辰恰逢上班时,且祝煊在这儿也没有亲朋,故而,沈兰溪心安理得省了宴席之事,只带着祝允澄这个亲儿子亲自为他做一餐饭,也算是为他庆贺生辰了。 亲儿子搓着面团,忽的砸吧了下嘴,嘟囔一句:“我想吃酸菜汆白肉了。” 沈兰溪把手里啃得干净的桃核扔掉,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念想,“没有酸菜。”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