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澄不满,小声嘟囔道:“我画的哪里不好了,这猪脚,旁人一眼便能瞧得出来,母亲那画的梅花树,父亲都看不出来。” “作画,形似只是基础,最重要的是要以画作,见作画之人的风骨。”祝煊缓声道。 明明语气温和的教导,却偏生没一个人敢说话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沈兰溪偷悄悄看一眼那有些委屈的小孩儿,对他今晚给她夹的肉投桃报李,打圆场道:“郎君好凶啊。” 祝煊垂眸瞧她,略一挑眉,意思明显。 说教而已,哪里凶了? 沈兰溪屈指在那猪脚上轻叩一下,道:“是我让他画简笔的啊,郎君偏生要以风骨说事,况且,郎君自己没瞧得出来,怎能说人家没有?” 这强词夺理,祝煊眉眼有些无奈,“你瞧出来了?” 沈兰溪神色骄傲的点头,“这圆润的猪脚,不肥不瘦,不管是红烧还是卤煮烧烤都定然好吃,足以见得作画之人是懂吃的。” 她说着,‘咕咚’一声咽了口水。 众人:“……” 老夫人硬生生压着那蠢蠢欲动的白眼儿,深吸口气,强硬附和一句,“……沈氏说的是。” 就知道吃! 得了这一句,沈兰溪愈发嘚瑟了,把四张画好的纸牌分给了几个女婢,“每种图案临摹13张来,在右上角从一到十三标好便可。” 都是近身伺候的一等女婢,被差使笔墨倒也不慌,还笑道:“婢子们可临摹不出少夫人和小郎君的十之一二,还请少夫人莫要嫌弃。” 小丫头嘴甜,沈兰溪听得欢喜,道:“好好画,一会儿有糖吃。” “多谢少夫人。”几人喜得屈膝行礼。 几个女婢伶俐,不多时便凑齐了一副牌,沈兰溪又添了两张大小老虎进去。 沈兰溪咽下嘴里的桂圆肉,擦擦手道:“来,讲规则啦!” 饶是祝家主那般沉稳的人,也凑过来仔细听了。 老夫人说是嘴上嘟囔,说她胡闹,却也听得认真。 “单张出牌时,老虎最大,大管小,紧接着是二大于一,剩下的牌的大小都是正常的……拿到红心一和猪脚一的两人是一家,另外两人自成一家,切记,出牌一时要反扣过来,不能给人看见自己的花色——” “就是摸瞎,不知道对家和本家是谁?”老夫人问。 沈兰溪点头,“不愧是祖母,真聪明!” 老夫人不受她的吹捧,轻哼一声,给了评价,“乱玩儿。” 话是这般说,却是配合她的紧。 几人都有兴趣,倒是把沈兰溪和祝允澄挤了出去。 理由倒也充分,一个定规则的,不给参与机会。一个是小孩儿,要尊老。 沈兰溪腹诽他们过河拆桥的行径,跳下暖炕又去烤了一个冻柿子吃,走到旁边看祝煊的牌。 他们说好了,祝煊赢得的金瓜子要分她一半的!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抓着牌,等着上家出牌,察觉到她过来,瞧了眼她手里的柿子,道:“别吃凉的。” 沈兰溪一口把里面的脆舌头吃掉,拿着柿子碰了碰他的手。 热的。 “你与母亲是本家。”沈兰溪没有观棋不语的精神,偷悄悄瞥了眼祝夫人的牌,脑袋凑过去小声与祝煊通风报信。 唰的一下,沈兰溪收到了一记眼风。 “嘿嘿……”沈兰溪冲瞪她的老夫人傻笑,装作无事发生。 老夫人才不吃她这套,公正严苛的主持纪律,“不许偷看你母亲的牌,只能看一个人的。” “……祖母耳朵真灵。”沈兰溪真心赞叹道。 老夫人骄傲了,“别以为我老了,我耳聪目明着呢!” 第37章 一连五局, 沈兰溪边旁观边干掉两个冻柿子,亲眼见证了老夫人赢了四局,其中两局硬生生的在祝家主这个猪队友的拖累下, 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杀出重围, 打了个平局。 这么厉害的吗? 沈兰溪手痒了, “郎君,让我玩儿一次嘛。” 祝煊往旁边挪了点, 给她让位。 沈兰溪熟稔的摸牌整牌, 运气不错, 大老虎在她手里。 让一下又吊一下,手里的牌让人捉摸不透。 老夫人拧眉盯着她手里仅剩的两张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