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祭天途中不慎落马,双腿被马匹践踏。尽管太医们一波又一波的会诊,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太子殿下这一双腿,保不住了。 皇帝阖着眼,周身气息阴沉。里间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太医,颤颤巍巍地在陛下面前跪下,道:“微臣才疏学浅,求陛下恕罪。” 话音落下,淑妃便抑制不住的哭泣出声。 皇帝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声音沙哑,道:“太子究竟如何了?” 老太医回道:“若舍了一双腿,还能保住太子殿下的性命。” 皇帝闭了闭眼,“那就去做罢。” 说罢,皇帝起身,离开了东宫。 宣政殿内,大臣们一个个袖手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从屏风后头走出来,走到上首坐下。众臣立刻行礼,皇帝叫起,装作看不见底下的暗流涌动。 安国公率先发问:“不知太子殿下伤势如何?” 皇帝苍老的眼睛扫过他,道:“太子伤重,如今还没有醒。”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差不多就有底了。太子双腿被马踏过,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就是保住了,古往今来哪有双腿残疾的皇子做皇帝的。 安国公面色发白,难以置信泼天的富贵就这么没了。 郑御史率先站出来,道:“陛下,太子伤重,昏迷不醒。然储君为一国之本,臣请陛下为国本计,暂缓父子哀痛之情,另立太子以安民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郑御史之下,众人犹豫了一会儿,纷纷上书,请求另立太子。 安国公和齐国公都没说话,想必这会儿他们两个心情有些相似之处。 皇帝听了一会儿,道:“依诸位卿家之见,储君另立何人?” 郑御史立刻道:“陛下膝下只有二字,如今太子伤重,自然是立七皇子为储君。” 皇帝看着他,不言语。安国公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激烈道:“太子就是太子,纵然伤重,也有太孙。何况父死子继乃古礼,臣请陛下立皇太孙为储!” “荒唐!”立时有人出来驳斥,“太子妃腹中之子是男是女仍未可知,如何能与七皇子相比?” “可七皇子也是垂髫稚子,怎堪国之重任?” 老神在在了许久的齐大学士忽然出列,道:“自来皇位传承不过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而今太子伤重,太子妃腹中胎儿男女未知,不堪立太孙为储。然七皇子年幼,未免出现主少国疑,动荡不安之相,臣请陛下效仿古法,兄终弟及,立先帝嫡子端王殿下为储,以正国本,以安社稷。” 齐大学士一席话落下,整个殿里都静了。皇帝阴沉着一张脸,眼睛刀子似的盯着齐大学士。 端王是陛下多年来的忌讳,竟有人在这个时候提立端王为储,皇帝几乎怒发冲冠,怒不可遏。 “齐修!你找死!” 齐大学士立刻跪下,“国本安稳,臣死而无憾!” “好!好!好!”陛下暴怒,“来人,齐修冒犯天威,杖责二百!” 朝臣呼啦啦都跪下去了,“陛下三思!” 他们为齐修求情,只是因为不能给皇帝随意打杀大臣的权利,不代表这些都是端王的人。 然而在暴怒的皇帝看来,这些人全部都与他作对,全部都投靠了纪琢。 第46章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画眉从外头跑进来,搓手跺脚,道:“这天儿也太冷了。” 杜鹃从里头出来,道:“熏笼上有姜茶,你喝一碗去去寒。” 画眉拿了个青釉小盖碗,取了一碗姜茶,捧在手里一面吃茶一面取暖。 沈又容坐在里间榻上,将一朵朵的红梅花压在书页里。再好的花离了枝头不过几日就要败了,正好沈又容无事,便用这种法子把花保存下来。 画眉在一边看了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