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山风,吹得衣裙飘飘起伏,使人浑身舒畅。 沈又容觉得心境开阔不少,仰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瀑布上头腾起水雾,映着日光也有些七色彩虹的影子。 杜鹃觉得阴凉,道:“我回去拿件衣裳,画眉小心伺候着。” 画眉应了声,沈又容看着杜鹃回去,道:“我倒不觉得冷,只觉得凉快。” “杜鹃怕姑娘受凉。” 画眉瞧见石桥那头的竹林里有个小石亭子,道:“姑娘,咱们到那边坐会儿吧。” 沈又容说好,同画眉一道过桥那边,石亭子后枕着山,前面是林子,上面另有一行台阶,是往上头去,都被青苔铺满了。 沈又容走到亭子里,画眉帕子垫了石凳,让沈又容坐。沈又容刚坐下,忽然听见哗哗水声里夹杂着人声。 “……扬州盐政上亏空三十万两银子,可是负责此事的蒋大人是陛下心腹。朝堂上吵得反了天,陛下却暗示蒋大人,只要还了这三十万两银子,便将这事抹过去……” 画眉不明所以,看向沈又容,沈又容示意她噤声,神情严肃。 “……蒋大人凑了三十万两银子,正送往京城。” 安静了一会儿,上头传来另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劫了这三十万两。若蒋宏拿不出来银子,陛下想保他也保不住。如果蒋宏敢动科举舞弊的赃银,等到秋闱之后,再将这件事情闹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画眉目光惊惧,紧紧拉着沈又容的手。沈又容浑身紧绷,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上头安静了很久,沈又容与画眉对视一眼,悄悄站起身往回走。 石亭边乱石林立,沈又容走得急,不妨踩到了石头上崴了脚,身形猛地一歪。画眉连忙扶住,“姑娘!” 话刚出口,画眉便惊惧的捂住了嘴。周围一静,上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匆匆的沿着石阶下来。 不等沈又容与画眉反应,一柄利剑直冲着画眉而来。 “夫子且慢!”沈又容喊出声。 长剑横在画眉身前,将将停住。 沈又容回头看,只见持剑的是纪琢身边的长肃,他身后长鸣也从石阶上下来,看到沈又容的时候,神色惊讶。 石阶之上还有道白色的身影,沈又容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扶着石栏的一只手,手腕上挂着串伽楠念珠。 早在沈又容听到那道声音时,她就知道了那是谁。 长鸣走到长肃身边,示意长肃将画眉带走。沈又容有些着急,但无力阻拦,面上却还要撑着从容不迫的样子。 石阶上那人终于动了,他缓步走下来,走到亭子中,捡起沈又容掉落的团扇。 那是一柄玉色荷花团扇,荷花亭亭,荷叶碧绿,也是纪琢给画的花样子。 纪琢拾起了团扇,一步一步走到沈又容身边,将那柄团扇递给沈又容,面上是他一贯的温和从容。 “大姑娘小心些。”纪琢声音温煦。 沈又容紧了紧手心,“谢夫子。” 沈又容伸出手,自他手上接过团扇,忽听见他问:“大姑娘听见了什么?” 沈又容手猛地一抖,差点又把团扇掉下。 纪琢负手而立,神色温煦地看着沈又容。 “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沈又容低着头,不与他对视,“我出来有一会儿了,家里人要来找了。” 沈又容不管纪琢信不信她说的话,只是示意他,自己是公府之女,出了事情可不是小事。 纪琢却笑了,道:“此地幽静,下面是十几丈的山坡,外面溪水也有数尺深。若是一时不差摔下山坡,或者掉进溪水里,喊都喊不来人呢。” 沈又容背后的汗毛一寸寸立起来,她想不到学堂里温和的夫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沈又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我若出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