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里,有防备,有怀疑,还有一丝丝狼狈。 小寒明白过来,柔声道:“三爷,我的身契在您的手上,我想要的只是我的身契罢了。” 盛和光依旧没有放手。 他此时痛得几乎就要神志不清,可是,他知道厉小寒要靠近他,要看他苍白瘦削又无力的双腿。他并不愿意她看到。 他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就看到女子对他说话,然而他根本听不清楚。 就听见这女子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来,靠近他的耳畔,一股暖香袭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说:“三爷,我这是给您治病。我的身契还在您手上呢。” 他想了起来,终于放开了手。 小寒快速解开了盛和光的裤子,褪了下来,露出他苍白无力的腿。因为常年不能走路,肌肉萎缩,几乎只有一把骨头。 小寒取来火烤过的金针,找到穴位,极快地刺了下去。 刚刚刺下去之时,盛和光忍不住哼了一声,额头冒汗。 崔嬷嬷和阿旋在一旁看着,提心吊胆。 就见小寒抿着唇,神色凝重,一针一针地扎了下去。 盛和光渐渐觉得眼皮发沉,抓着被褥的双手渐渐放松了,不多时,闭眼睡了过去。 小寒擦擦额间的汗,额发已然全湿了。她抬头对崔嬷嬷道:“先把病痛压下去,再用汤药,慢慢调理。” 说着,起身到案几之前,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药方。 正在写着,秦郎中匆匆赶了过来,他见到盛和光已经安睡,把了把脉,一顿,低声问崔嬷嬷:“这是谁扎的针?” 崔嬷嬷指了指书案之后的小寒:“小寒姑娘。” 秦郎中起身走到书案之前,小寒的药方正好写完,看到秦郎中,小寒将药方递给他:“秦郎中,三爷说让您把关。” 秦郎中点点头,往下看到最后几味药,斟酌片刻,不由得赞叹道:“妙哉妙哉!” 再看小寒,这般妙龄少女,如何懂这么精妙的药方?拱手问道:“姑娘师从何人?” 小寒连忙摆手,道:“只是因为偶然的原因,得了几个方子,恰好与三爷的情况相似。” 秦郎中乃是盛和光舅舅崔九思推荐来此的郎中,在崔家的药堂办事,为人稳重,颇有些见识。无论从前的崔嬷嬷给他辨别的香饼,还是如今的药方,此刻正在焚烧着的安神香,以及腿上的针灸,都是极为高明的。他为盛和光诊治一年有余,始终缺了点火候,看到小寒的处方,方才知道自己缺了哪几味药。 他以为小寒不想透露师门出身,也就没有再追问,只对崔嬷嬷道:“劳烦嬷嬷去准备汤药吧。” 崔嬷嬷还有些不确定的心,终于落定了。她拿着药方,脸上不由得带了些许微笑。 第二日一早,马氏和陶氏跟前的人都过来沧海院问话。昨夜动静甚大,各处都听见了。 马氏派了人出去,就坐在正院里,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盼着前去打听的林妈妈尽快回来。 不多时,林妈妈回来了,一进屋,就先带了几分笑:“昨夜三爷突然发病,来势汹汹,叫了外头的秦郎中进来,忙了一宿,如此还不见好转,昏迷着呢。” 马氏一听,目露喜色,又问:“那扬州瘦马在何处?” 林妈妈小声道:“自然是在主屋里伺候着,听说也进去了一整夜。也不知是不是三爷食髓知味,伤了阳气。” 马氏听了,说不出的高兴:“他就该卧病不起!”顿了一下,又问:“王爷那边去看了吗?陶氏呢?” 最近一段时日,王爷都夜宿在唐姨娘处,马氏说起王爷来,多了怨气。林妈妈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道:“王爷还不曾去。陶氏倒是去了,送了些药材过去。” 马氏冷笑:“他还在唐氏那个小贱人那里醉生梦死吧,真是薄情!对亲生儿子的生死也是不闻不问!至于陶氏,送什么药材,难道沧海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