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伯恩侯的面,却是半句都不敢说的。 当年的事虽过去近二十年,可年嬷嬷至今都记得伯恩侯当初发疯似的模样,也记得砍坏了桌角、削断她鬓发的那一剑,全然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过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噩梦”,再没人敢提起。 可谁能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竟会再见着个相仿的人?对年嬷嬷而言,可真真是夜半鬼敲门一样的惊悚。 侯夫人狠狠地瞪了年嬷嬷一眼,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一直等到入宫之后,与伯恩侯分开来,她才不耐烦地拧着眉,压低了生意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值得让你吓成那副鬼样?” 宫女在前边引路,带着主仆二人到御花园中皇后摆的宴席。 年嬷嬷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在侯夫人身旁伺候多年,深知当年那事意味着什么,如今若是提了,只怕过会儿的宴席都无心应酬了。 思来想去,她劝道:“若不然,还是等回到侯府……” “这有什么?”侯夫人愈发不耐烦起来,“你只管说就是,少神神叨叨的,我就不信什么事情还能吓着我不成?” 年嬷嬷没忍住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侯夫人的确是过得顺风顺水,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可这事,真不能寻常视之。 眼见着主子都要动怒了,年嬷嬷没法,只能如实道:“老奴奉您之命去请侯爷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拦着的那位姑娘很是眼熟,像极了……当年那人。” 她甚至没敢提宁烟的名字,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发,仍旧心有余悸。 侯夫人初时并没能反应过来,甚至还有着恼,觉着年嬷嬷这是装神弄鬼有意欺瞒,及至余光瞥见她这动作后,却是不由得一愣。 当那猜测从浮现在心中时,她直接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年嬷嬷,脸色亦是煞白。 年嬷嬷一早就知道她会是这反应,苦笑了声。 前面引路的那女史回过头来,恭恭敬敬地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侯夫人这才意识到尚在宫中,她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随后强撑着笑道:“无事。” 女史看出她笑容中的勉强,但并没多问,只继续向着御花园走去。 片刻后,侯夫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此话当真?” 年嬷嬷叹道:“老奴如何敢在这事上骗您?” “怎么可能?”侯夫人一想起当年那些旧事,只觉得都要上不来气了,“二十年了,她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 她与伯恩侯虽没什么夫妻情分可言,但这些年来身居高位,儿女双全,可谓是逍遥自在得很。但宁烟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就像是死穴一样,碰都碰不得。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些年过去了,竟然还会有什么模样相仿的人! 年嬷嬷料想得不错,侯夫人打从知道这件事后,便再没法子专心应酬这次的重阳宫宴了,落座之后相熟的夫人们来问候,她也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至于伯恩侯那边,年嬷嬷虽没亲眼见着,但想也知道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街上那美人的出现,生生地撕裂了伯恩侯府勉强维系十余年的平静,将当年那出闹剧带了回来。 宴席尚未正经开始,皇后未到,相熟的夫人们都会凑到一处来闲叙。 这边正说着,太子妃徐知音便过来了,旁人知情识趣地让开,留给母女之间说些私房话。 侯夫人想来是极宠爱徐知音这个女儿的,可如今心神不宁的,见了她后也没什么喜色,只强撑着笑意问了两句闲话。 徐知音原是有一腔委屈要倾诉的,见母亲这模样,忍不住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谁让你不痛快了?” “没什么。”侯夫人摇了摇头。 当年宁烟消失时,徐知音才刚出生,再那之后压根没人敢不长眼地提这个名字,故而她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侯夫人也没准备让她知道。 徐知音将信将疑道:“果真?” “嗯,”侯夫人点点头,定了定心神后,努力做出神色自若的模样,关切道,“你近来在东宫,诸事可还顺遂?” 当年太子暗示想要结亲之时,徐知音虽意动,但仍旧惦念着萧元景,左右为难,是侯夫人拍板定下了此事。原是想着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