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到院门口迎,只是站在廊下。 片刻后就看到她的夫君谢元初从院外走来。 谢元初无疑是俊美的,无论是才学还是家世,在京城的贵裔子弟中皆是翘楚。 当初静宁侯带着谢元初上门提亲时,王宜兰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她换上了丫鬟的衣裳,偷偷跑到前堂去偷看,为此被父亲打了板子,还罚跪了祠堂,但她直到今日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谢元初今日穿了一袭宝蓝色杭绸直缀,比他素日打扮多了几分文气。 见他走进,王宜兰站在廊下朝他福了一福:“世子。” 谢元初已经好几个没有仔细看王宜兰了,此时见她比之前清减了许多,心中微微不忍,正欲开口,新竹从外头匆匆跑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元初略一蹙眉,只留一下一句:“家里来客了。”便匆匆离开。 王宜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身回屋。 …… “这个时辰怎么来了?我可是被你从媳妇榻上拉扯下来的。”谢元初推开书房,便见太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副眉目凝重的样子。 谢元初神色一凛:“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她说,她留在东宫,只是为了元宝。” 谢元初听着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初时并未反应过来,挥手让新竹闭了门窗,自己搬了椅子坐在太子对面。 琢磨了一下跟他和元宝都有关的女人,立刻有了答案。 “你是说溶溶?” 太子不置可否,显然是默认。 谢元初看着他神色这般凝重,轻轻“呀”了一声,啧啧称奇:“刘祯,我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有话就说,别学福全的臭毛病。” 谢元初哈哈笑了起来,追问道:“溶溶真的这么说?她可真敢说呀!” “嗯。” “唉,认识你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模样。”谢元初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可劲儿嘲笑了太子一番,“怎么着,别告诉我,你这么久还没碰过溶溶吧?” 今日怪得很,任他如何嘲笑,太子都未反驳一句。 末了,谢元初笑够了,这才叹口气:“没想到你竟对溶溶这么上心。” 没想到,太子自己也没想到。 第一次见到溶溶的时候,是在温泉庄子的门口。庄子的下人跪了一地,唯有她站在那里愣愣看着自己,当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应当是的。后来在温泉池边,谢元初召她上前伺候,他见她拿着筷子布菜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见她小心翼翼窥视着主子的神态,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 他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她长得很美,清丽病弱之姿,看着就让人产生保护欲,看着她低头闪躲的模样,太子忽然觉得,如果身边真的要留女人,或许那个女人是她。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元宝也喜欢她,他看着元宝与福全胡闹,看着他们安排人手去她身边,甚至当元宝央他去侯府接她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他还记得她一瘸一拐地进来拜见自己的模样。 她太瘦了,身上披裹着的棉斗篷都显得臃肿沉重,他听到旁边人说她被罚跪雪地,甚至动了杀心。但他终究克制住了,冷着脸回了东宫。 或许是因为元宝的央求,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动了心,他立刻让琉璃带着天罡断骨膏去给她上药。天罡断骨膏并不是世间唯一的好药,却是非他不可的伤药。那一晚,他去她那间促狭的耳房上药,看着她惊恐的神情,他有些得意,又有些不爽。 其实,若她只是个想爬床的小丫鬟,所有的事情也许会变得简单一些,偏偏她不想。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她回乡过年的那一晚。 福全把中了媚药的她扔给自己,在如意阁中,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他一直刻意忽视的事实。 他中意她,并不是因为她美,而是因为她太像她了。 景溶。 “殿下?你……”谢元初看着太子的神色,似乎今夜之事并不简单。 太子闭了闭眼,“元初,你还记得景溶吗?” 谢元初一愣,神色旋即肃穆。 景溶这个名字,在他这里如雷贯耳。不过,景溶活着的时候,谢元初与景溶并无接触,只是在东宫里碰到过几次。她是太子的司寝女官,虽然与太子做着最亲密的事,却比普通宫人高不了多少。 “你知道吗?她很像景溶。”太子的声音,似乎有点滞涩,像有东西卡在喉咙一般。 “像?”谢元初虽没细看过景溶,但印象中是个很妩媚勾人的女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