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谢元初重新向太子行礼。 太子嗤笑一声,从廊下走下来,同谢元初一起向外走去。 “但凡你心里还有殿下二字,也干不出这种事。” 谢元初嘿嘿笑了两声,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太子看穿了,也不装相狡辩,理直气壮的说,“谁叫殿下有小心思还不肯承认?我只能出此下策。” “承认什么?”太子问。 谢元初一时哑然,心里更加不以为然,以储君之尊跑到侯府的下人房里,被他抓个正着还在嘴硬。 不过太子是君,君要嘴硬,臣也不能逼迫,谢元初只好笑了笑,“溶溶的卖身契我已经还给她了。” “嗯。”太子用鼻子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见他如此淡定,谢元初忍不住问,“你真打算放她走?” “她是良民,去留由己。” “那元宝呢?元宝可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谢元初追问道。 似乎提到了元宝,太子的声音才稍微变了一点,“她并不喜欢元宝。” 谢元初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可你还给她送天罡断骨膏。” “龌龊,”太子“哼”了一声:“元宝要我治好,我自然要治。宫里不缺治伤药膏,但她的膝盖是寒气侵体,这世上没有哪种药比天罡断骨膏更合适。” 谢元初听得愈发郁闷,却不得不说太子有理,忍不住想,莫非他至始至终真的没有想过要溶溶? “今日你可把你的夫人得罪狠了。”太子轻描淡写道。 谢元初一愣,一时苦笑,“倒没想那么多。我……” “你我交情不必多说,总归你是为了我,不过元初,你自己的日子也得过好了才能对我指指点点。” 谢元初讷讷,竟无言以对,一时也有感于太子的细心,沉沉道:“其实你这样也好,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太子没有再说话,谢元初也不知说什么好,迟疑片刻方开了口,“殿下,今夜那些刁奴……能不能讨个天恩,饶他们一命?”那些刁奴并不知道自己骂的人是谁,说到底也是奉命行事,并未铸成大错。 “可以,都记在你的账上。”太子冷冷道,“毕竟这是你出的下策。” 谢元初讪讪,一路护送着太子出了侯府。 府门外,一辆青帷马车早已停在那里。 即将跳上马车的时候,太子忽然回过头,不疾不徐地说,“在我气消之前,不得踏入东宫半步。” 果真还是惹怒了他。 谢元初只好拱手道“臣知罪”,看着太子跳上马车,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 车驾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寝殿中的灯熄得七七八八了,太子示意值夜的宫人不要出声,自己褪去鞋履,悄无声息的走进寝殿,靠近龙榻的时候,榻上一团黑影动了动,飞快朝太子扑过来。 “父王。” 太子一把抱住了撞向自己的棉球,放到龙榻上,像剥桔子一般将里面的元宝剥了出来。 “睡不着?” 元宝嘟着嘴点头,圆乎乎的脑袋直往太子的怀里蹭。他出生的时候并未足月,是以从娘胎里就带着弱症,睡眠极浅,常做噩梦,稍有响动便会惊醒。小时候一晚上四个嬷嬷轮换着带都累得不成样子,后来偶然发觉小皇孙放在太子身边时,睡得特别安稳,自那以后的每一晚,都是太子亲自带着元宝就寝。 “对不起,是父王回来晚了。” “父王不用对不起,”元宝满脸地兴奋,他抱着太子的胳膊,仰着头巴巴地问,“父王,溶溶姑姑答应来东宫了吗?” 太子看着元宝充满期待的小脸,摇了摇头。 元宝顿时泄了气,仍旧不死心的问:“你有没有跟她说,我要娶她,她到东宫不用做奴婢。” 太子被元宝的话惹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摇头。 “父王为什么不说?”元宝执着的问,肉拳头握了起来,显然有一点生太子的气了。他坚信,只要跟溶溶姑姑说了自己要娶她的事,溶溶姑姑一定会来东宫的。 太子捏了捏元宝的小拳头,心中柔软无比,“元宝的愿望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