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述微笑,“我这不是得手了么?” 舒念懒怠理他,一把抓住手腕诊了一时,惊道,“你,你,你——” “溶肌丸药力都被我封在下盘,不然哪里来的气力捏死老贼……”崔述小声道,“我此时动不得,你快走。” 舒念恶毒道,“小吴侯死在引凤阁这种香艳地方,不怕后世茶话本子胡乱编排你?” “死不了,等一时药效退尽,我从此间杀出去便是。” “只怕外边的头陀等不了小吴侯。”舒念气道,跑去妆台边上,将脂粉盒子搬过来,蹲在崔述身前,见他眼巴巴望着自己,斥道,“闭眼。” 崔述抿唇,忽一时叹了口气,依言闭目,感觉她一双温热的手在自己面上不住抚弄……自打昨日入了引凤阁便绷着的一颗心忽尔松驰下来—— 平生有此一刻便无遗憾,从此生死俱非挂碍,来去皆得欢喜。 不知几时,感觉她在自己颊上轻轻一拍,“好了,睁开吧。” 一时迷离开目,眼前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一个人,眉目陌生,又隐约见过—— “文……文……” “文雪臣。”舒念放下铜镜,轻轻笑道,“总算你听了我的话,设法命淮王传文雪臣,否则咱们只能血战一场,杀出去了。” “杀不出去。”崔述淡道,“正易教二十高手在外,便是我与阿兄协力,也难脱身。”一时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上,“如今这般,更不可能。” “说什么丧气话?”舒念斥道,自己对镜收拾,仍旧扮作春芽的模样,“天底下不是只有拼蛮力一条路。” “念念。” 舒念回头,“怎么?” “你一个人先走。”崔述道,“有我在内,外间人便不会生疑,你只需出了引凤阁,轻易便可脱身。再过一时三刻,我自己杀出去。” “那我千辛万苦来这里做甚?”舒念口中说话,手上不停,将文雪臣外衫尽数除下,想了想又将他中衣也剥了下来,撕作布条,将赤条条的文小倌捆作一只粽子,抓着手足提到床上,与死淮王同床共枕。 崔述看她动作,难免皱眉,“便不该引你过来。” 舒念提着衣裳过来,冷笑道,“便是你不听我的,命淮王传文雪臣,我也有法子叫文雪臣来引凤阁闹一回,小吴侯,今日救命之恩你必是要欠我的了。”便将衣裳一古脑掷在他怀里,“你自己穿还是我替你穿?” 崔述回想她刚才剥文雪臣的手段,屈服道,“我自己穿。” 舒念整好床帐,拉下帷幕,又掐一把百合香,掷在香炉之中,雕花阁内一时甜香弥漫,温柔绮丽,将淮王死气尽数淹没。 回头看崔述已经换上文雪臣的衣裳,一伸手将他头发打散,叮嘱道,“只管闭眼装睡,莫乱出声,一切有我。” 崔述不及言语,身上一轻,已经被舒念架着拖了起来,安置在软椅之上。便听舒念向外大声呼唤,“谁在外面,来两个人。” 脚步声响,瘦头陀道,“有何吩咐?” “王上有命,送我们公子回去。”舒念道,“来两个人抬轿。” 瘦头陀心下生疑,绕过帷幕,便见刚进来的小倌儿委顿在软椅之上,未知是昏是醒。那小丫环双手插腰,随侍在侧,一看见自己便横眉立目,“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抬轿?” 瘦头陀正待说话,忽听身后帘帐内有细微的呻/吟,一时竟听不出是痛苦还是快活,“王上?” “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护院,明日王上非把你眼珠子挖了不可,”舒念吊着眼睛嘲笑,“快进来。”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