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由命。”唐玉笑站了起来,“若果然难道此劫,那是阿肃的命。杀了你与他报仇便是。” 舒念不及言语,怀中崔述挣扎着动了一动,颤声道,“别求他。” 竟不知几时醒来,全叫他听见了。 舒念大急,正待翻身下榻,说服唐玉笑,却被崔述攀住双臂,耳畔吐息微弱,“别去,别求他……” 唐玉笑拉下脸来。 舒念忽尔冷笑,“唐玉明若知你今日言语,只怕很是后悔当日风雪夜里做过的事。” “唐玉名刚死,你在说些什么?” 舒念冷笑,“我在说哪个唐玉明,二当家不是心知肚明?” 唐玉笑一张脸黑似锅底,“你说你不是舒念,又如何知晓阿肃身世?” “我——”舒念刚刚开口,便觉怀中人抖了一下,颈畔烫热——是血。着实无暇与他周旋,“唐玉笑,你要怎样才肯出手?” 唐玉笑忽尔俯身,手指往崔述耳后摸了摸,揭下易容,便见他面色灰败,唇白如纸,心知再拖延下去此人必死,“你若老实些回答我一件事,我帮你一回,也不算什么。” “什么事?” 唐玉笑便又转向舒念,“若有一字不实,明年今日,便是小吴侯的祭日。” “你说。” 唐玉笑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不是舒念?” 舒念心念电转,在心底里来回盘算几遍,终于还是不敢拿崔述性命玩笑,“我是。” 唐玉笑忽然直起身,在洞中来回转圈,不住念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舒念见他竟有神魂不属的情状,暗道万不可此时出甚差错,拈起一根银针,二指一弹,扎入唐玉笑颈畔风府穴。 唐玉笑凝立当场,抚胸咳呛一时,渐渐清醒,抬手拔出银针,怒道,“这是做什么?” 舒念比他还生气十倍,“我才要问二当家要做什么?耍着我玩儿么?” “怎敢。”唐玉苦笑一声,仍旧坐回崔述身后,凝神屏气,往阳关入气。 崔述早已昏死过去。舒念恐他挣扎,张臂将他牢牢抱在怀中,便见唐玉笑右掌稍移,从阳关沿督脉往命门去,随着他手掌移动,阳关以下鲜红的色泽迅速消弥,肉眼可见往命门退去。 舒念屏住呼吸。 唐玉笑手掌沿督脉寸寸上移,过悬枢,脊中,灵台,大椎……约摸一柱香工夫,鲜红色尽数退至肩背之处,一个脊背一半雪白,一半鲜红,泾渭分明。 崔述身子一震,茫然睁眼,却只觉眼前一片雪白,甚么也瞧不见,唯觉此身正处炼狱之中,一半火热,一半冰凉,两相拉扯,直欲将他从中分作两半,一时间痛得不住哆嗦,含糊叫道,“念念。” 舒念紧了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牢靠些,镇定道,“在给你疗伤呢,感觉怎么样?” 崔述疼得神智迷离,张着口喘了半日,迷离道,“好冷……烫……” 舒念故作从容,引他说话,转移疼痛,“到底是冷还是烫?” “都……好疼……”崔述听若未闻,细声喃喃,“好疼啊……” 舒念偷眼看向唐玉笑,暗暗叹气,等崔述醒来,若知道这般情状都叫唐二当家看在眼中,约摸只能杀人灭口了。 此时却也顾不得许多,摸了摸他鬓发,“阿述自小便不怕疼,比我强多了。” 崔述身子一抖,“怕。” “什么?” “怕……”崔述喘息一时,闭上眼睛,意识越发疼得模糊,按捺不住便要向她倾诉,“怕疼,阿兄每次打我都哭……” “胡说。”舒念看了唐玉笑一眼,见他八风不动,一副听若未闻的样子,连忙用言语替崔述挽回尊严,“我亲眼见着的,苏楼主大板子打了那许多人,就阿述从来不哭,便在淮扬时,伤成那样,也不曾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