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经审议,盖了章。 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天蒙蒙亮,晨钟撞开声响,一声声悠扬钟声在都城中散开,启明星带着点点亮光,映在东天边上。 百官公卿,手执笏板走入大殿,俯身下跪喊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王总管最终站在殿前,圣旨一展,尖声开始宣读。 “朕闻宝曜腾辉,俪乾枢而作配;金泥焕采,申巽命以扬庥……” 朝堂上,百官前列,左相凉薄看着那道明黄的诏书,握紧了手中的笏板,又是一出先斩后奏,这位小皇帝越发出格与恣意。 而贺子裕不知为何,眼皮子跳得更厉害了。 王总管接着念道:“……咨尔北秦公主景端,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既宜家而作则。当正位以称名,名……” 突然,殿门外,传来兵器划过地面的刺耳声,王总管的声音也随之一顿。 贺子裕猛然抬眼看向殿门,只看见远远有身影近前来,一步步登上台阶。 “是谁?” “谁胆敢带兵器上朝?” 王总管止了声,四围一下寂静下来。 随即那身影逐渐显露,阴暗里只见那人步步逼近,手中剑尖划过石砖,又一身是血,散发着森冷寒意。 贺子裕忽然站起身,连着百官公卿回过头去,见到那人都是震惊。 “这是……王爷?” “王爷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此时此刻,难道不该在千里之外行军布阵?” “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带剑上殿!” 而殿门前,秦见祀正冷冷站在那,面上沾着血,许久未见好像瘦削不少。 百官的话他充耳不闻,只是目光直视着龙椅上的贺子裕。 “陛下这是在念什么诏书?”秦见祀又往前走了几步,哂笑一声问道,“让臣也来听听。” 贺子裕久久看向那人,指尖一颤,多是对他平安无事的宽心。但随即,对上左相震惊过后看好戏的眼神,贺子裕的心悸动着沉了下去。 晚了一步,和亲的诏书已然宣读,他确信这种时候绝不能被秦见祀所阻拦。否则,等同于是在打北秦的脸,也是推景端这个盟友入火坑。 而秦见祀在此刻回来,无非是让贺子裕在北秦与自己之间做个选择。 贺子裕缓缓僵住身子,但他不能。 “禁卫军何在!” 訇然,楚非带着一队人拥了上来,将秦见祀团团围住。秦见祀又持剑不动了,只抬头盯着皇位上的贺子裕。而他心一揪,垂下眼去闪躲。 “王孝继,继续念。” 王总管颤颤看了眼贺子裕,犹豫着,还是继续宣读了。“兹,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 “陛下。”远远的在殿门口,秦见祀忽然喊了声。 一声陛下,贺子裕不知何故呼吸一紧。 纵横权谋的摄政王如何不知他两相为难,可贺子裕不懂秦见祀为何还是要如此逼他。他再次对上王总管犹疑目光,哽着喉咙嘶哑出声道:“继续。” “……恪共祀事,聿观福履之成,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钦哉。” 訇。 诏书合上。 朝堂寂静,秦见祀与他隔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