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叶是源城当地的一种面食,和油条很像,但比油条要更薄更脆一些,在和面的时候,可以往里面掺入白糖或者食盐茴香这些,就能做出甜麻叶或者咸麻叶来。 至于雷镇惦记的蘸糖麻叶,应该就是雷鸣他姑为了哄小孩开心,在炸好甜麻叶之后又裹了一层白糖,许枝云记得自己小时候也爱这么吃,还被李雪梅教训过,说她嘴刁,专挑浪费钱的吃法。 等后来她大一点之后,家里做饭的事儿都是她来负责,她自个儿想怎么吃蘸糖麻叶就怎么吃,等李雪梅下班回家时,她早就把作案现场给收拾好了,还能表现出一个不怎么吃麻叶的省粮食过日子形象,实则她早就在李雪梅下班前吃蘸糖麻叶吃饱了。 这会儿雷镇要吃蘸糖麻叶,许枝云进厨房就忙活了起来。 她才把弄好的麻叶放到烧热的油锅里开炸,王连萍就来敲门了。 “小许,在家吗?” 许枝云两手抓着面,从屋子里接应,“在呢,门没闩上,嫂子你自己推开门就行,我就不迎你了。” “迎什么啊,和我还这么客气!” 王连萍十分自来熟地推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老太太。 王连萍身后的人看着有些拘谨,那老太太与王连萍的长相十分相似,脸盘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看就是母女俩,倒是那一男一女,许枝云看不出来,猜不到这是王连萍的兄嫂还是姐姐姐夫。 王连萍吸了吸鼻子,“嚯,小许,你在家做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呢!” “雷镇想吃麻叶,我给他炸一些。嫂子,等炸好后,你拿一些回去,给春华和秋实也尝尝,麻叶是我们源城的特产,在龙山岛这边应该没什么人家做。” 王连萍笑容可掬,“那感情好,我也尝尝鲜。小许,你要是忙着,我们就待会儿再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之前不是说想麻烦你给她也看看?她那头昏的毛病。” 老太太看着许枝云那么年轻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退堂鼓了。 她听闺女说,给她看病的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中医。眼前这人这么年轻,就算医术学得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许枝云没有读心术,不知道王连萍她妈已经内心生怯了,她把手里的面下到油锅里,在洗手盆里洗了洗手,朝着王连萍她妈看过来。 缠绕在老太太身上的五运六气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许枝云看着老太太身上遍布的淤堵,尤其是从心脏到眉心的位置,痰湿淤堵横陈,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浓郁的病气。 “嫂子,你-妈……”这么一喊,许枝云觉得怪怪的,好像她是在骂人,立马改口,“令堂,早些年的时候,头上是不是受过什么寒?我说的不是一般的冷风吹这种,是被冷水甚至是冰水,浇过头?” 王连萍拧着眉想了半天,没注意到她妈那突然惊愕的脸色,说,“没有吧……我们那边没人用冰水洗头啊!” 许枝云朝老太太伸出手来,“婶子,我给你把个脉。” 老太太被许枝云的问题惊得已经信了五成,她把胳膊递过来,许枝云号脉一分钟后,十分笃定地开口,“不会有错的,婶子,你之前有没有被冷水浇过头?在特别热的时候,用冷水洗头了?还是冬天栽到河里去了?” 老太太:“我……” 王连萍这才发现她妈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她瞪大眼睛问,“妈,你真的用冷水洗头了?” 老太太拍了王连萍的胳膊一下,“什么拿凉水洗头?哪个做完月子的人敢用凉水洗头?我这是生了你之后,你奶奶嫌弃我生的是个闺女,看不得我在家里闲着,整天挑我的刺找我的茬。” “有一天下地回来,我头晕得厉害,就在炕上躺了会儿,结果你哥就饿得去找你奶要吃的。你奶给了你哥半个窝头,然后就来气势汹汹地找我了。一盆从深井里打出来的凉水泼在我头上……后来我就总感觉头脑不清楚,可看病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就没放在心上。” 许枝云听了都跟着叹气。 “婶子,你年轻的时候力气应该不小,因为你属于气血过旺的。气血过旺的人有些特点,比如说很容易就热起来了,别人感觉冬天冻手冻脚的,但气血过旺的人冬天穿的稍微厚一点都受不了,还有就是脸色容易红,心跳和脉搏也比一般人快一些。这些是好处,但也有坏处,就是容易早衰。” “什么时候气血凝滞,什么时候就是气血过旺的人早衰的转折点。那盆井水泼到婶子头上,寒气阻遏了气血的运转,在体内就形成了痰湿和淤血,导致一些地方供血不足,一些地方气血太旺,这就是医生诊断的高血压。” “心脏为了让血流冲开淤堵的地方,就会不断地提高泵血的能力,让血液的压力越来越大,可痰湿已经淤堵在了血管中,就像是在血管里扎根了一样。” “靠血流很难把痰湿冲开,只会让痰湿一日一日地发展壮大,直到最后突然冲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