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群妖多日撞门和攻城门,这一代基本没有了住户,也没有侍卫看守,偶有几户人家也都听到要祭祀,也都纷纷离家赶去皇宫那边。 街道中寂静无声,任何响动都变得无比清晰。 宋小河在呼啸的风中,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呻.吟。 她稍稍勒马,循着那细微的声音而去,发现来自一处漆黑的窄小巷子中。 想起步时鸢方才的话,于是她下马,从马背上取下提灯点亮,抬步往巷子中去,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滩赤红的血从里面流出来,那濒死一般的声音也稍稍清晰起来。 宋小河催动灵力,缓步上前,随着提灯的光线蔓延过去,她在这窄小而黑暗的巷子中,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 她被那人的惨相吓得双腿发软。 只见那人躺在地上,整个胸腔都凹陷下去,肋骨刺出肚皮,下巴被生生扯下来,血流得到处都是,唯有一双眉眼还算完整。 只一眼,宋小河就认出,这人是严三谷。 因为在进良宵道馆之前的鬼蜮里,宋小河已经见过他这副模样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鬼体,现在的他,似乎还吊着一口气。 宋小河踩着地上的血蹲在他身边,就见他胸膛正急促又微小地起伏,嗓子里发出一声声极其微弱的痛吟,显然已是濒死之际,不知为何还强撑着一口气不肯死去。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宋小河用极轻的声音问他。 严三谷的瞳孔有些涣散,转动着看向宋小河,眼中的泪混着血,把眼睛染得赤红。 他费力地动了动右手的食指,沾着血,在地上缓慢地写下字迹。 宋小河低头,将灯挪过去,光线的照耀下,一个潦草但极好辨认的名字便显现出来。 “临涣。”宋小河道:“是他吗?” 接着,严三谷又写。 宋小河凝着目光紧紧盯着,看着他写下“妖血”、“门”四个字。 她道:“他与城外的妖怪交易,想打开城门换取妖血,对不对?” 严三谷的下巴被生生掰碎,烂作一团,已经无法告诉宋小河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是他听完这些话之后,就慢慢闭上了眼,血红的泪落了下来,仿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传递出这个消息,然后胸腔一停,再无声息。 宋小河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泪,提着灯起身,她的裙摆和鞋底都沾满了严三谷的滚烫的血,离开的时候留下一串赤红的脚印。 行至城门前,宋小河就看到城门果然已经被打开,城门上的防护结界也有了破碎的缝隙,只是暂时还没有妖怪进来。 她站在门前,孤风萧瑟,吹得提灯轻摆,将她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门的另一面是虎视眈眈的妖邪,而身后则是正前往传送阵法的百姓,宋小河站在中间。 这一瞬间,她似乎突然明白当年的良宵公主为何要独自出城门迎敌,因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的办法。 或许那良宵公主也像她一样,想了一个什么办法让百姓们能够有机会逃出这里,但不巧的是,临涣心起贪念,为了得到妖血提前开了城门,步时鸢自然能够算得此事,告知良宵公主,为确保夏国子民能够成功出逃,良宵公主选择独自应战。 “公主殿下!” 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宋小河侧身回头,就看见谢归正大步跑来,满面焦急,“公主殿下,千万莫开城门啊!” 宋小河运起灵力,一掌就将谢归打翻在地。 宋小河提灯而立,月华出现,影子与城门缝隙融合在一起。 她道:“谢春棠,时间不多了,我只有一句话要交代给你。” 谢归爬起来,想要阻止宋小河,却感觉到空中有股灵力的牵制,似有一道屏障拦在了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上前一步。 那一瞬间,宋小河觉得自己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