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乙顿时怔愣在原地,混乱的头脑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运转着,或许没有发出声音,可为什么他除了那句“不要”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拓海,不要回忆,也不要……他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吾乙只觉得自己身后惊起了一身冷汗,他慌忙抬头,去寻女人的身影,什么顾虑,什么深思熟虑荡然无存。泍呅唯?璉載?址:?o18??.??m 吾乙只知道,他终究舍不得松开的到底是什么。 却看到了女人转身欲走的背影。吾乙握着拐杖的手有些脱力,白玉狮头拐杖在他脚边自由落体倒了下去。 他却浑不在意,下意识的迈步去追:“小晚!” 钟晚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但她不想收回。 脱敏疗法痛苦却管用。 但不想要拓海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不想要。 只是还未等她迈出下一步,身后先是传来一声细小的砸落声,接着是沉重的落地声。 她听到吾乙不同往日拔高的声音,下意识扭头,却被眼前的画面怔住。 男人双膝跪地,一手撑在面前的厚重的地毯上,一手向她伸着,原本挂在腕间的那串木珠悬在他的手腕上因为他伸手的动作摇晃着,发出毫无规律的撞击声,这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中格外明显,原本握在他手里的拐杖歪斜的倒在男人身后一步的位置。 吾乙脸上的表情和钟晚的惊诧有些一样,却又不尽相同。 他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左膝,那重砸在地的痛感和酸胀从膝间猛地传来,其实摔在地毯上并不疼,但吾乙就是觉得眼眶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酸。 他像是一个卡机的发条玩具一样顿挫着抬头,在对上钟晚瞪大的双眼后,绝望的闭了眼。 完了。 这一刻,吾乙感觉天好像塌了。 她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自己腌臜的感情,残破的双腿,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千疮百孔,狼狈不堪。 沉浸在吾乙真的有腿疾这个真相里的钟晚恍然回神,缓慢向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男人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蹲下了身。 “你的腿……”钟晚哑然,想去拉过吾乙伸到一半的手。 原本情绪激动的男人像是被扔进冷水中的红铁,突然静了下来。他低头跪着,被钟晚碰到指尖的手像是见了光的妖物一样,猛地收了回来,无力的垂在身侧,左手紧紧攥着左膝上的裤子面料。 他声音暗哑:“……你走吧。” 如果说刚刚吾乙只想不顾一切的把人留下,那现在他只想让钟晚离开,他不敢抬头,不想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对自己的可怜。 蹲在他面前的人却没如他愿,没在说话也没起身离开。 “我让你走。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不是都猜到了吗?看到了我的残废,猜到了我卑贱的……感情。” 吾乙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没有。他只觉得所有的感官像是被淡化了,就连张嘴说话这个行为都是机械的。 钟晚看眼男人身侧,没被自己抓住的手沉默了片刻,抬起的手调转了方向,将吾乙垂着的脸抬了起来。 却看到了紧闭双眼的吾乙脸上的水渍。 是他闭眼时,浑不知带出的泪水。 这一刻,什么怒火,什么道理,全都让钟晚扔下了,她向前靠了靠,伸手掰开男人膝头紧攥的手,轻轻握住:“吾乙,你看着我。” 不是先生,是吾乙。 吾乙浸湿的睫毛抖了一下,为从钟晚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而震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