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 神棍像是没听到,眉头攒起,呢喃了句:“天梯……昆仑山……昆仑……天梯……” 什么天梯?江炼只听过一首歌叫《天路》,好像是歌颂青藏高原修铁路的。 正待发问,神棍突然把平板一扔,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江炼也懒得去追,反正还会回来的。 果然,一刻钟之后,神棍抱着一叠书,又兴冲冲地回来了。 江炼还以为是什么好书,看到最上头的那本《养生鼻祖彭祖》,立刻意识到就是从西宁出发时、陶恬帮神棍准备的那一摞书,后来翻车出事,书都散在车里了,估计是山户收拾现场,又把能回收的都回收来了。 江炼问了句:“怎么着,彭祖还爬过天梯……锻炼身体?” 神棍嫌他聒噪:“小炼炼,我这研究事情呢,你别打岔。” 江炼没好气,也就不再理他。 这儿供电都不稳,就更别提网了,没什么娱乐活动,屋子里又以伤员居多,所以晚上都睡得早,江炼临睡前,还看到梨形的灯泡在屋顶一晃一晃的,而神棍坐着个小马扎凑在灯下,慢慢翻过一页书,又翻过一页。 *** 睡到半夜时,江炼不知怎么的就醒了。 睁眼便觉得刺眼,那灯还亮着,四周鼻息声四起,江炼还以为是神棍临睡前忘了关灯,皱了皱眉头,正要起身代劳,忽然发现,神棍的铺位是空的。 实实在在的空,人不在,连被子都不在。 稀奇了,难不成挪房了?江炼自觉这屋里的人都还好,不至于闹出什么“宿舍”矛盾,再一看,神棍的枕头在,随身的物件也在。 挪房的可能性不大,江炼思忖了一回,穿上衣服下床。 开门出来,只觉朔风凛冽,高原夜间的风,可真不是盖的,叫它这么一扫,脑壳里瞬间一片凉,江炼把羽绒衣的雪帽拉上,缩着脖子去向守夜的山户打听。 还真打听着了,那山户指向高处,顺着这方向,再借助微弱的营地灯,江炼终于看见了神棍,那臃肿的身形轮廓,像长在山梁上的一个窝窝头。 江炼一路过去,走近一看,啼笑皆非,说了句:“你也知道怕冷啊。” 原来,神棍正裹着那床被子,呆呆看向半空。 看什么呢,看星星吗?江炼挨着他坐下,也循向去看。 天上的确有星,但这规模和亮度,绝称不上惊艳,江炼瞧了会,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错了,神棍好像在看山。 山有什么好看的呢? 江炼也跟着看,看着看着,心头升腾起一股极其微妙的情感来。 这是昆仑山。 朔风带来山的寒凉气息,清冽而又冷漠,黑暗中,看不到山的细节肌理,只能看到一个接一个的矗立山头,横向无穷,竖向无尽,连成不绝的柔韧曲线,那起伏里藏着筋骨劲道,谷地间升腾磅礴气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