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放暑假, 其他人没有跟来避暑山庄, 只有沈禾一个人,跟一堆不熟悉的人。 沈禾翻身,仰躺在大老虎背上, 长长的叹口气:“好像真是。” 连翘瞧着他这副长吁短叹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放好荷花, 起身去外头招呼人, 抓了两只蝉回来,放在一只小罐里, 轻轻搁在小榻上的案几:“小公子要不要瞧瞧?” 沈禾不看也知道是什么,知了一声一声的拖长,在耳边聒噪得很。 沈禾不能辜负连翘好心,坐起身拨弄一会儿。 蝉翼在光线下透明,折射着斑斓的光泽。 这叫啥,五彩斑斓的透明色吗? 沈禾脑子里冒出这么个梗。 他拨弄一会儿,忽然眼睛亮起来,问连翘:“连翘,有什么不深的塘吗?我下去摸莲蓬!” 连翘说:“小公子,没有塘,但可以游湖,奴婢去问人,叫忠言弄一艘小蓬船,您坐在船上摘莲蓬。” 沈禾觉得很可以! 沈禾顿时精神了,兴冲冲就挽起袖子,冲到一半回来,拉下外裳丢在小榻上,要去找个方便行动的衣裳。 连翘已经备好,拉着衣袖帮他套上,笑:“小公子不必如此急,忠言去讨小蓬船还有片刻功夫呢。” 沈禾嘿嘿直笑:“我去水边瞧瞧。” 沈禾跟着一道去了湖边,绿柳垂枝,湖面波光粼粼。 沈禾脱下鞋子袜子,丢在岸边,摸着岸边的石头,从浅水区下去。 走了一段距离,赶在后头的忠言瞧见,吓了一跳:“小公子您怎地下水了!” 他着急忙慌的:“小公子您不会水,万一失足摔倒可怎么好,快快上岸,奴才拉您上来!” 急得差点跳下水,将沈禾拖上来。 这里可比不得东宫那个小池塘,可以随他在里面趟。 沈禾不得已,他又不能解释说他上辈子是南方人,从小就会水。 这辈子他确确实实,没去学过游泳。 至少其他人都如此认为。 顶天泡澡的时候,自己潜在浴桶里折腾过。 也没谁家游泳是在浴桶里学会的,沈禾只能苦着脸,装自己不会。 他坐上小蓬船,靠在船头,船尾是忠言与寻来帮忙撑船的人。 杆子一伸,一撑,小舟便往前滑着,挤进了层层叠叠的荷叶中。 沈禾鞋袜丢在岸上,他脚丫子上还是水,光脚盘着,探手去摘附近能勾到的莲蓬头。 撑船的人很有技巧,让船沿着岸边阴凉的树荫走,日头晒不到他们。 沈禾摘了几个,就着手将一个鲜嫩的莲蓬头掰开,抠出里面的莲子,分忠言一半,自己一半,剥开丢嘴里吃掉。 摘了一会儿,小船上堆了个小小的莲蓬山包。 沈禾终于愿意歇手,嘀咕着说:“这些送一大半去厨房吧,让他们给山庄里所有人都熬点莲子粥。” 忠言应:“好勒,奴才记住了,回去便送。小公子可觉得热?” 他在后面给沈禾扇扇风。 沈禾后仰着身子,手臂向后支撑住身体,两条腿伸出去,探进水里。 凉凉的,真舒服。 他惬意的半眯着眼睛,听着荷叶被风吹得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静谧声响。 碎发在脖颈与鬓角,随着风拂动,轻轻刮着皮肤,带来微弱的痒意。 沈禾下午玩得开心,光是剥莲子就废了好长时间。 夜里沐浴,换过衣裳后,荷菱为他擦拭湿润的发丝,沈禾捧着自己带来的书,翻了好几页,一本书快看完的时候,头发也干得差不多。 他卷着薄被,趴在软枕上,好一会儿,慢慢眯上眼睛,睡着了。 然后,后半夜,沈禾就遭受了猛烈的报复。 他从小腿抽痛中呜咽着醒过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腿,用力按住,好像这样能够按住里面胡乱抽动的筋络般。 他疼得在微凉夜里,浑身的汗,小声呜咽的动静招来外间响动,忠言点了灯,匆匆走进来:“小公子,怎么了?” 掀开床幔,瞧见沈禾痛得蜷缩成一团,死死抱着自己的腿,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着急:“奴才这便去请随行太医来为您瞧瞧。” 沈禾带着浓浓鼻音,忍痛叫住他,泪眼婆娑道:“不用了,马上就不痛了,别去打扰他们。” 沈禾压着自己的小腿,口中小声抽气,调节呼吸,缓解疼痛。 心里对下午在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感到后悔。 太惨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