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 布庄的门掩着, 一个女掌柜带着两个伙计正在盘货。 “做生意吗?”海珠推开门站门槛外问。 “做的,屋里走。”女掌柜过去开了门,屋里瞬间亮了许多。 “有没有成衣?亵衣亵裤,妇人穿的。”海珠在货架上瞅, 她看中了第二层银红映白梅的料子, 喊伙计拿下来给她看看。 女掌柜也从里屋拿了两套亵衣亵裤出来, 亵衣亵裤做得宽松,高矮胖瘦都能穿。 海珠摸了摸布料,在心里估量了下报出尺寸, 她买了银红色的布和棉絮请布庄做身薄袄, 黑色的布做一条棉裤和两条薄裤。 “你看中了哪匹布料?”她问冬珠。 “我不缺衣裳,不做衣裳了。”冬珠摇头。 “不是给你,给你娘, 天热了她没衣裳穿。”海珠让女掌柜算账, 一边等着冬珠做决定。 冬珠鼓起了腮帮子,心里不舒坦归不舒坦, 她跟亲娘闹气也没想着让她受苦受热不舒服, 她选了两个她娘喜欢的颜色,准确地报出尺寸。 “一两三贯钱。”女掌柜拨打算盘珠子。 海珠拿了角碎银子递出去,拿过叠在一起的亵衣亵裤和肚兜裆裤放在篮子里, 约定过两天她来拿成衣。 姐妹俩出了布庄, 海珠见街上突然多了好些人,男人女人都拎着筐往同一个方向去。她拉住一个面善的阿嫂, 问:“嫂子,你们这是要哪儿去?赶海吗?还没退潮吧?” “新搬来的?码头来了船,从河上过来的,都是内陆的小商人包了船运货过来,比从海上来的货便宜些。”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海珠把筐底的亵衣亵裤塞给冬珠,她拎着筐往码头走,说:“你先把衣裳送回去,再拿二两银子送来,我过去看看。” 姐妹俩分头跑,海珠跟着人群往码头涌,海边的风猛烈到要把人吹倒,守卫的驻军冻得唇色泛紫,人也格外不耐烦,掂着挎刀指着买卖东西的人安分点。 毛小二刚从船上下来,从沈遂在船上逮了拐子立功后,他对来往的商船就格外上心。不敢出去剿匪,只能在边边角角用点心,指望瞎猫撞上死耗子。 “毛二哥。”海珠扬起手喊了一声,“今天你当值啊?” “你也来买东西?”毛小二招手示意她过来,悄悄给她指哪家的货不能买,“没赶上好天气,有些货放在船舱里发霉了。” 海珠眉开眼笑地道谢,不过她喊住人的目的不在此,她悄声问:“出海剿匪的情况如何了?小六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年前可能会回来。” “那也没几天了。”再有两天就过小年了。 余光瞥过一抹红,海珠扭头,一个胖婶子抱着两盆花,她惊叹:“船上运来的还有花?毛二哥我不跟你说了,我得上去看看。” 两层楼都站满了人,每隔五步就有个体壮的男人目光精烁的把守。海珠目标明确地冲颜色鲜艳的花束走去,一株两人高的红花树立在桅杆一侧,红色的花朵在寒风里瑟瑟摇摆,却始终不掉。 “这是什么花?”她过去问。 对方看傻子一样看她一眼,吝啬道:“木棉花。” “这盆和这盆呢?”海珠指着在船下看到的两种花。 “月季和蝴蝶兰。” “怎么卖?”海珠问,她指着另一盆说:“这是菊花是吧?开得真好看。” “小的三贯钱一盆,大的五贯钱,木棉花二两银子,你买不买?” 海珠手里只剩一两银子和几十个碎铜板,她仔细转了一圈,说下船的时候再来卖。 她去买了冬笋,不知船行了几日,笋还是新鲜的。芋头上的土还带着土腥气,萝卜一掐一汪水,干蘑菇和干豇豆摆放在一起,土色的大缸里散发着又酸又臭的味道,是酸笋和风瘪菜。 海珠很快把手里的银子花干净了,篮子里的东西冒出了尖。 冬珠和齐老三找上船的时候她正在问人家笋油是怎么个吃法,接过银子立马又沽一斤笋油和三斤香干。 “三叔,你跟冬珠看看有没有想买的。”海珠把目光移向卖花的地方。 冬珠也看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