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保持着高度的清醒,但情绪却被单独抽离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通宵熬夜后喝着咖啡赶论文一样。 谷梁一有些麻木地眨了一下眼睛,他咬了咬舌尖,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而状态不好——虽然他上午已经补了好几个小时的觉,现在根本一点困意都没有。 “老四,打起精神来!” 严北辰还以为他是害怕了,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脸颊:“放心好了,接下来有我陪你呢!” 谷梁一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老四?” 看着那副诡异银面具背后的冷光,虽然知道面前的黑袍人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室友,但严北辰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你今天是怎么了?” 谷梁一停顿了几秒,才垂下手。 “抱歉,刚才有点走神,”他心不在焉地说,“易言呢?” “在这。” 易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已经换上了和谷梁一的同款黑袍,并重新用纱布把脖颈上的死囚奴烙印缠了起来。 毕竟是要去全都是堕落法师的宴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易言被诅咒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谷梁一和他对视一眼,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泛起一股强烈的反感。 “怎么了?” 易言走到他面前,但谷梁一却下意识退后半步,避开了和他面对面的交流。 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见状,易言的眼神微暗。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偏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距离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 高塔,地下一层。 “不愧是传闻中杀了三百个婴儿的血腥恶魔啊,”一位堕落法师站在血污弥散的擂台边上,望着上面拼死搏斗的两位兽人死囚奴,嘶声笑着对身旁人说道,“看来你的玩具这次又要赢了。” “这可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那位被他盛赞的堕落法师扯了扯面具下的嘴角,“可惜已经三年了,磨损程度不小,看来是时候该换一个了。” 台上,损失了一颗眼珠和四颗牙齿,浑身血淋淋被宣布胜利的兽人死囚奴身体摇晃了一下,到底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和体力不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对手死不瞑目的尸体旁边。 “主人……” 他哀哀呼唤道,希望主人能够再一次大发慈悲地“修补”好他。 但那名堕落法师却只是不满地冷哼一声:“赢得这么难看,真是够丢脸的!好好的宴会开场节目,兴致都被你给搅了。” “主人,我——啊啊啊啊啊!!!” 只听一声惨叫,那名堕落法师打了个哈欠,抬起食指和中指懒洋洋地随手一指,那名自生下来起就一直受尽折磨和欺辱的兽人便在惨绝人寰的凄厉喊声中,被火焰彻底焚烧成了一具焦尸。 但在场没有任何人,对此露出哪怕一个惊诧的眼神。 他们对这一幕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不少人连头都没有抬,只是继续端着手中的酒杯,和周围的堕落法师们隔着面具自顾自地交谈。 不值一提的玩具而已。 若是不满意了,便丢弃掉再换一个就是。 “哥哥,城主什么时候来?”一人问道。 “不知道,”和他一起来的兄长轻嗤一声,他同样也是一位堕落法师,“不过,不是说那位‘魔神大人’也一样会来吗?怎么不见人影?不会是不敢来了吧。”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