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便强求。 宇文长策和宇文青云行了一礼,便退回官列中。 他垂下眼眸,眸底闪过一丝恙色。这次回来,他原本也想等吃完年宴再走的,可出了那些事,他便不能再待了。 身后的少年到底还是太年轻,这朝堂上的水深得很,岂是他想蹚一脚便能蹚的,眼角余光又撞见那抹五彩祥云朝服,他的眸光暗了几寸。 下朝时,不少官员去同宇文长策寒暄,赵止洵睨了那人头攒动的画面一眼,便撩起袍子出了宣武殿的殿门。 刚走下台阶,身后便传来一阵叫声,“王爷稍等!” 他回过头,是司马修,此刻正提着袍子往下跑,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在卖力地朝他奔来,“上次殿下喜宴上的事,多谢王爷!” 他喘着气,恭恭敬敬朝他作揖。 赵止洵敛眸,眉目温和,“本王说了,瞧着你正直又可爱才帮你的。” “老臣惶恐!” 司马修的身子再弯矮了一截,赵止洵可是比他大了好几个官阶,好多臣子私下都传他手段阴毒,贪得无厌,朝中不知有多少条人命葬送在他手上。 可这次的事情发生后,司马修才发现,他好像并不如传闻中传的那样。 “怎么?大人真觉得本王是在做好事?”看见他这副恭顺垂首的样子,赵止洵笑了笑,眉头微挑。 司马修面上生出笑意来,一脸的和善,“不然下官手里还有什么是王爷能拿的?” 他钱财不多,权势又不大。 赵止洵微微笑着,片刻后薄唇微启,“大人的官衔。” 温和的墨眸里,有狡黠的眸色在闪闪生光。 司马修的脸色变了变,他顶着的这个官衔确实能干不少便事,可都是贪赃枉法的事。 与身前这眼眸深不见底的人对视一眼,司马修的身子颤栗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那些传言。 “咦?司马大人的脸色怎么看起来那么差?”刚从车夫那里打听完消息回来的楚无念,见到赵止洵和司马修一同从宫里走出来,一个墨眸生光,一个面色惨白,她疑惑地伸了伸脖子。 赵止洵一把拎过她的衣襟领,将她扭过来,低眸笑着,“那你看看爷的脸色,差不差?” 楚无念皱了皱眉头,这人明明笑得跟朵花一样,“哪里差了?”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笨!” 松开手,乌檀色的朝服一拂,脸上徒留下这人甩出来的一阵冷风,他人已上了马车。 眨了眨眼,楚无念急忙蹿进马车里,朝里面的人靠过去,抬起头软着眉目道:“我知道啦,以后奴婢只关心您一人。” 她眉梢弯弯的,清澈如水的双眸里盛满了一个他。 赵止洵轻哼一声,没理她,却是任由她挨着自己。 到了如意斋,得了他的应允,她蹦下马车,去给萧氏买茯苓糕,刚钻进去,便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吓得她往旁边一缩,淹没入人群里,看着那人将满满几袋茯苓糕拿走,才敢从人群中钻出来。 买好回到车厢里,楚无念捋平身上的衣衫,不以为然地说道:“方才我碰到宇文府上的一个下人,他也来买好多茯苓糕呀。” 赵止洵眉头微挑,摸着腰间冰凉的佩玉,唇角化开一抹凉薄的笑,“明日宇文长策就要回北界边陲了,自然要多买点备着。” “明天就回去了呀。”楚无念眸子睁了睁,尔后又满脸高兴地嘟囔道:“回去了也好,我实在不喜欢那个小将军。” “伤怎么样了?” 说到这,赵止洵的眸光落到她的肩胛骨上。 “已经好得差不多啦,你看。”楚无念朝他扭了扭自己的细胳膊。 “好好待着。”赵止洵瞪她一眼。 “知道了。” 她笑嘻嘻的,低下头去收好手里的茯苓糕。 想起刚才见到的人,她青黛色的眸子划过一阵厉色,上次见到的人,也是宇文青云,这长安城中,除了宫里头的那一家,司马修和萧氏,便只有他经常来买茯苓糕。 宇文青云回到府上,进到宇文长策的房里,他正在收拾衣物,征战沙场多年,他们辗转过许多战营,都是他自己收拾衣物,从不让旁人代替。 “父亲,明日便走了,孩儿这便多买了一些,您回去的路上也能吃。”少年将手里的茯苓糕放到他身后的圆桌上。 宇文长策回过头,看他一眼,眸光里布着深意,“此番回长安城,朝堂中的臣子你可认全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