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却无疑是个更犀利,也更令程倾无法回答的问题。 程倾的唇开又闭合,不断重复着。他呆呆地看着岑远,胸腔的起伏愈发大了起来,面色流露的慌乱胆怯一眼可见。 “过来。” 岑远不再难为他,向他勾了勾手指。 程倾无疑是听话的,他在原地僵了半秒,便颤颤巍巍地迈开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过去。 走了几步,玄关的隔挡消失,视野开阔,程倾即将下落的下一脚步却又蓦地回收了。 沙发的另侧还有人。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不太清面孔,只是不似岑远那般靠的随意,屁股仅落上一半借力,前倾的身体微弯朝向岑远,一副恭敬姿态。 程倾的视线从男人身上缓慢挪移回岑远,对方那双狭长凤目不悦的微微一眯,语速和缓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把话讲两遍。” 几乎是下一秒,程倾的脚步便极其自觉地重新迈开,一点都不敢多作耽搁。 接着,他看到了更多——正在茶几前排行成列的黑衣保镖。 带着晃动不安的心绪在岑远身前站定,对方却没有看他,先是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挥了挥,等到那群保镖收到指令颔首出去,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坐。” 很快,门外爆发出了一阵持续不久的打斗声。 赵晨阳的呼痛和叫骂似乎是某种催化剂,令一旁的男人面色焦急愈显,没忍住插话:“这......岑总,小弟是不是跟您有什么误会?” 被一打断,程倾没再坐下。 岑远却没被打断,就连余光都没分给男人一寸。他看着程倾,很深地看着,眼里满是些读不懂的情绪。 掌心贴上程倾沁满泪水的脸颊,随着摩擦,湿润在其间升温。 不知道是不是程倾的错觉,在这样的动作下,岑远的目光似正温存。可他又很快收回手,声音冷寂:“去洗把脸。” 程倾似乎是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懵了,听见命令便仿若抓住了主心骨,头迅速地下下点着,听话从客厅里离开。 转过脸的瞬间,他面无表情地抬手蹭泪,方才的慌张失措荡然无存。 岑远的出手时间已经比他预计要晚上太多,自从当初看见赵晨阳给他发来的暧昧信息被读过,岑远当天又并未发作以后,他就料想到对方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这就是能办大事的人么......程倾内心无波地想,只这样看的话,他也不比岑远差在哪。 岑远称得上是名耐心的猎手,为了以局设他,不动声色地头顶绿帽子一个多月,一旦下手便又手段雷霆。 只是略有些可惜,谁说猎手才是真正的猎手?被请入局的猎物不能是有意呢?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