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这芙蓉院一时倒是寂静的很,赵栀脱了鞋袜,上了床,裹住了一张毯子,便躺了上去,离蔺孔明得有八丈远。 “这里不比潇湘院,你安稳着些,明日我还要去王府一趟,不同你折腾了!” 蔺孔明眸色一亮:“折腾?哪个折腾?” “快些睡觉!” “嘛,丫头,三爷要抱着你睡。” 蔺孔明浅浅一笑,朝赵栀靠近了一些,将她那软软香香的小身子抱在了怀里,便轻轻闭上了眸。 “明日给丫头买新衣裳好不好,再陪丫头去东启府里……” 他或许是真的累了,抱着赵栀没一会儿功夫,便已睡着了。 赵栀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让你昨日睡的晚,今日又这般闹腾,活该。” 说罢,赵栀胳膊撑在床上,微微欠起了身,将蔺孔明身上的毯子,往上拽了一拽,盖在了蔺孔明的胸膛上面。 “真是的,都不怕着凉,这毯子本就单薄,连肚子都不盖住,最好让你得了风寒给病死,省的来来回回惹事,不安分!” 赵栀瞪了他一眼,蔺孔明便俊眉微蹙,唔了一声,将赵栀抱的又紧了一些,双手环住赵栀的腰,将头贴在了赵栀的背上,浑身透露着慵懒邪佞,霸道至极,赵栀只轻轻一动,他便不允,抱的赵栀喘不过气来,声声嘟囔着丫头不听话,丫头欺负他之类的。 赵栀一脸无奈的望着他,想趁他睡着,朝他那俊脸上打一巴掌,却左右下不去手,最后只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一拍。 “三爷啊,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将皇宫给炸了,或者是个大魔头,大妖怪,害了很多人的命,这辈子才遇见你了?让你一直折腾着我?” 当初若不是遇见了他,这时候,爹娘应该也给自己说好了婆家,快该嫁走了罢,从此和夫君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不是……遇上了他。 赵栀睁着一双翦水秋瞳,眸色深沉的朝蔺孔明望了会儿,小嘴微抿,钻进了毯子里,露出了半个小脑袋。 既已经走到这里了…… 又有什么好怨的,有什么好悔的,遇见他,算是不幸,也算是万幸吧。 ———— 第二日天还未亮,赵栀便早早睁开眼睛,朝着那些尚未燃尽,落了一桌的蜡油望了过去,觉得亮的晃人的眼,她握着蔺孔明的双手,缓缓地将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上挪开,小心的下了床,拿了另一张毯子,铺在了地上,另拿了一个绣花枕头,放在了毯子上,便盘腿坐在了毯子上头,抱住了小枕头。 虽说蔺孔明‘神志不清’,但她已经同他同处一室了,若是再让旁人看到他俩睡在一张床上,不定得如何闲言碎语,她还是趁着没人来,先寻别处呆着吧。 没了赵栀给蔺孔明抱,蔺孔明便蹙了俊眉,双手在床上划了几下,又另寻了个枕头,抱在了怀里,将其当做了赵栀,笑眯眯的吻了一吻,薄唇中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说了几句,还清朗的笑了起来。 赵栀双手托着腮帮子,只觉心疼枕头,三爷身子沉,可别抱的时间长了,将这枕头给压扁了,这枕头里可填着上好的薰衣草呢,她可只有两个。 赵栀在这盘腿坐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想了许多事,不多久,天色便缓缓亮了起来,赵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唤了几声紫云,殿门便被轻轻的推开了,门口却不是站的紫云,而是月容。 月容今日并未着舞服,而是穿了一身浅蓝色的棉麻齐腰裙,腰间坠了一个月牙儿的荷包,上面绣了朵荷花。她将头发挽了个双螺髻,上面单插了一朵荷花簪,上头坠了两颗珍珠,面上未施粉黛,只在唇上涂了些蔻丹红唇脂,娥眉用炭笔轻扫了两下。 昨日里赵栀未曾仔细看她,今日早上一瞧,只觉月容生的风流妩媚,狭长的凤眸中似含着水雾波光,一瞥之间,便能将人的魂给勾走。月容是靠到各府内做舞姬和跟着戏班子唱戏吃饭的,那张脸自是生的不俗。 几缕阳光映在月容的半边脸庞上,显出了她脸颊上浅浅的绒毛,门外恰巧来了阵风,将她鬓角的发吹了起来,赵栀盘腿坐在那,眸色微亮,瞧的有些呆滞。 “夫人,紫云昨日里在您和三爷睡着之后,便去潇湘院里歇息了,这时天色尚早,多半还没起来,小女恰巧正在门外练功,听到你的声音后,便过来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