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繁荣景象;可几条街巷外的将军府内,却冷清死寂、人心惶惶。 一个时辰前。 银月如盘,冷白的月色尽数洒下, 照得整座范宅更显凄然。风中隐隐传来寒鸦嘲哳啼鸣, 像某种迟来的预兆, 不断向此处迫近。 范宅虽顶了个将军府的名头, 可范春霖显然未在这宅院的修缮维护上花力气。下头官员曾特意献上一批名贵的金丝竹,只被他随意植在游廊两侧,此时也早已枝枯叶落, 一片草木萧疏之意。 若是换了平日, 段氏路过这游廊时, 恐怕还会斥责几句下人偷懒耍奸;可今日,她行走其中,脚步仓惶、花容失色,早已失了稳重端庄的模样。 段氏带着人马一路匆匆奔至正院, 只见庭院中灯火通明, 几个卫兵站在门前候着,屋内哭声此起彼伏,下人声嘶力竭地喊着:“主子!将军!” 听到哭声的一瞬, 段氏眼前一黑,差点软倒在地。 两个丫鬟抖着手脚将段氏搀扶起身,段氏瘦削的手紧紧攥住丫鬟的手臂, 用力得指甲都深陷进皮肉中去, 丫鬟却不敢露出分毫异样, 强忍着痛色扶段氏进屋。 踏入屋中,浓重的草药味与血腥味中, 范春霖躺在床榻中生死不知,几个贴身伺候的小厮跪倒在床前,哭得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见段氏来了,几人跪爬到一边,哭声也渐弱了些,臊眉耷眼,大气都不敢喘。 段氏扑到范春霖床前,见他双眼紧闭、一张脸充血肿胀,脖颈上横亘着一条醒目的红痕;而脚边地面上,还丢着一团床褥撕成的布条,隐约渗着血迹。 不必多说,段氏霎时明白了过来。府内的大夫也在此时匆忙赶来,见屋中景象,不敢多问,用袖子哆哆嗦嗦擦去额前的汗,飞快小跑到床前为范春霖诊治。 段氏面色铁青,退开几步,走到其中一个小厮面前,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力极大,小厮整个身体趴伏在地,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肿,却丝毫不敢求饶,浑身抖得筛子一样。 “都给我滚。”眼前一阵阵发黑,段氏强忍怒意,对跪了满地的小厮低声呵斥道。 几个小厮连滚带爬逃出屋内,丫鬟眼疾手快地给她端来椅子,段氏倚靠在椅上,面色空茫,浑身力气都像被抽走一般,好似丢了半条命。 段氏就坐在身后,身前又是范家嫡子,大夫不敢有丝毫松懈,提起一万颗心救治。 好在下人们发现及时,并未酿成大祸,大夫略施几针,范春霖终于睁开了眼。 大夫随丫鬟出去开药方,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只剩范春霖母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