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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家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就算是有什么曖昧,也都不关我的事。房东带着曖昧对象出国玩,一个礼拜以上都没有再遇见他们,我店里的运作也上轨道,说来我也是个大忙人,所为人脉就是钱脉,除了算帐以外我也要和客人培养交情。

    这天一对父子带了隻金鱼来店里,金鱼是别处买的,是隻红狮头。病得很重,头瘤什么的都被缸里的器材弄伤,还有其他的鱼啄咬,很少看到鱼伤成这样还没死,更少看到有饲主特地带着鱼求救,多半是死了再买新的吧。

    我有些感动,拿出之前无聊拟的手术单子跟他们说明,我可以救看看这尾鱼,不保证救活,同意的话就签个……手术同意书吧。然后,这里虽然不是兽医院,但照顾病鱼也要空间、时间,器材运作也要钱,所以也报了救护的费用。接下来我就开始准备替鱼清创、弄好专属牠的缸子,再下药观察牠的恢復情况。

    这期间还有客人,我忙不过来只好打电话拜託同一区的朋友借个人手过来,也是折腾了大半天。看来还是得再雇个人手了,不知怎的我想起房东,但又立刻甩开这可笑的念头。

    人家只是说说而已,我再怎么难耐寂寞也不打算吃窝边草,何况那草有毒吧。

    然而当晚在洗澡的时候,站在浴室吹乾头发时我想了想,寂寞还是有必要排解的。如果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小宇宙,那寂寞大概就是暗物质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黑洞,总之宇宙在不停扩大的同时,寂寞也在膨胀。胡思乱想的时候,朋友打来电话约吃消夜,我戴好眼镜,穿好衣服,带上皮夹、钥匙跟手机就出门凑热闹去了。

    朋友在附近一条烧烤街吃东西,我停好机车找到他们,一伙人已经吃开了。我也叫了些东西吃,拿了瓶啤酒喝,店外的露天座位能看大布幕转播球赛。我对球赛没兴趣,但球员倒是有几个蛮合眼的,只是在场的朋友一半以上不知道我的性向,我也就默默观赏。

    约我的朋友是之前职场认识的同事,他知道我的性取向却没排斥,我很感谢他,虽然之后我也离职了。我拿了他的烤肉串吃,自以为笑得很痞,关心他说:「咦,今晚没带女友出来哦?」

    对方笑着没说什么,又拿了碗汤给我说:「别猛喝冰啤酒,喝点热汤。」

    「唉呀。」我怪笑道:「何事宪殷勤?干嘛?先说好,借钱免谈哦。」

    那个叫阿宾的前同事笑着捶我肩头,后来又吃吃喝喝半小时,他滴酒不沾说是要开车载我回去,我坐着阿宾的车回家,拿出钥匙来,几次都没能对准钥匙孔。阿宾停好车过来帮我,我走进店里回头看,觉得他有心事,忍不住多问了句:「你是不是跟女友吵架?」

    他没回答,只是慢慢逼近我,将我按到柜檯内的椅子上,我错愕又有点不耐烦,加上酒精作用,吼了他说:「你干嘛?你也喝酒吗?有事就讲啊。」

    阿宾说:「我们分手了。」

    「这么突然?你之前不是跟她求婚了?」

    「我喜欢你,被她发现了。」

    我吓得发不出声音,这什么超展开!而且他突然就扑过来亲我,我别开脸想推开他,发现他力气比我大,我喝了酒有点使不上力。说真的,我虽然是男人,但我也很怕遇上这种事,何况我对阿宾从来没这方面的想法,他被我推开后又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我不行?我可以喜欢你啊。只是你都没发现。」

    「不要,噯你冷静一点,我们约个时间再谈?」

    阿宾笑了,他苦着脸说:「怎么冷静?其实我不是骗她,我也爱她,只是,同时也喜欢你。糟透了对吧。我不想再没有你啊。」

    一瞬间我真是毛骨悚然,说得好像他拥有我似的,明明酒喝多的是我,怎么阿宾醉得比我厉害。我不停瞄周围有没有能防御的武器,可惜没有,我又不想重伤阿宾,也不想拉高嗓门求救,一旦左邻右舍都知道这些事,应该会招来不少麻烦。

    阿宾又一次掐住我肩膀,目光死盯住我,我怕得忍不住求饶:「拜託你今晚先这样好吗?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会好很多。」

    「你不喜欢我,对吗?」

    「你们怎么了吗?」

    这时店门口传来关宇钧的声音,对我而言宛如天籟,真是及时的救援。

    阿宾僵住,我赶紧挣脱阿宾的箝制跑向门口,躲在关先生身后说:「我喝多了,朋友送我回家,但他可能有什么误会,所以有点、小争执。都是误会啦,对吧?」

    阿宾臭着脸皱眉,瞪着关先生问:「你是哪位?」

    「房东啦。m.mmCz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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