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到方向,也不好打草惊蛇,就这么在阴暗处亦步亦趋跟在那些搬家工人身后,直至眼睁睁看他们把那些东西放到回收市场。 他再次没了方向。 时玖凛直到这时才彻底意识到,如果一个人真的铁了心想跟自己所处环境的一切断开联系,是可以做到不留一点痕迹的。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他知道江池渊被那些人束缚着无法离开这座城市。 那条无形的铁链锁了他三年,现在终于换了承受的对象。 时玖凛漫无目的在街上徘徊,脑海中却忽的想起白曦死时遭受折磨的那间废弃仓库。 他眼眸微动。 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隐隐连接着他一样,余下的路总算是有了方向。 诚然,他确实抱着赌的成分。 就算江池渊不在那,就算他早就死在了自己不知道的角落,他也没有没有丝毫办法。 他运气不错。 仓库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时玖凛被扑面而来的糅杂气味冲到说不出一句话,掩住鼻子控制不住咳嗽好几声才好不容易压下。 这种程度的信息素对他而言其实异常难受。 没了标记的作用后,江池渊的信息素在他这里便已然彻底丧失了最后那丝柔和,只能让他感受到无尽的威胁和对方对他几乎是碾压性的征服。 甚至出于身体本能对强者的臣服,饶是他尽己所能释放了大量的信息素试图能跟江池渊对抗,他的膝盖却也还是抑制不住的发软。 他从未在江池渊身上感受到过如此失控的信息素—— ——他是enigma,在这方面总是能做到滴水不漏,对信息素的掌控能力极佳,他赏罚分明,无论是安抚还是威胁都能刚刚好控制住他。 可现在不同。 这种程度上肆意蔓延,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只能让时玖凛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江池渊的腺体受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迫使腺体一刻不歇向外释放高浓度信息素,哪怕腺体早已到达承受压力的极限也不能停歇片刻,筋疲力尽也获得不了片刻喘息。 时玖凛屏住呼吸,朝失控信息素的源头走去。 果不其然。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神志不清,倚靠在墙便奄奄一息,却还在不停释放信息素的人腺体处刺目糜烂,密密麻麻的针眼。 刹那间,时玖凛有种从云端直直掉下来,坠入冰窟的幻觉。 说实在的,倘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时玖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人还活着的。 他浑身血污,裸露的皮肤上处处都是狰狞的伤口,衣服已然看不出它最原本的颜色,浓厚的血腥味让人窒息。M.mmcZx.COm